“算算侯府欠了我多少銀子,明日帶上賬本。”我叮囑心兒。
翌日一早,我打扮一番正準備出門,卻被老夫人請了過去。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太太得知程意有了陸嘉實的孩子,整個人容光煥發,看見我時那個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
招呼我到她跟前,神色和藹:“姝兒昨夜睡得可還安穩?”
不待我回話,又埋怨道:“嘉實這孩子也真是的,你們夫妻二人久別重逢,在外麵胡來也就算了,到家了還往別處去,實在不像話!誰家男人是這樣的?還是個孩子心性!姝兒你多教教。”
是啊,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是孩子心性。
勝仗打了一場又一場,一把子力氣賣到程意身上,孩子都揣肚子裏了,孩他爹還是個孩子呢。
我麵上笑容不改,也不接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老夫人。
她自覺尷尬,臉上也掛不住:“姝兒這是鬧脾氣?”
我淡淡道:“相夫教子是女子本分。”
你兒子教不好還要我來教?
老夫人沒聽懂,喜笑顏開:“昨日的事我也知道了,那個女人是山匪出身,怎比得上姝兒你一根頭發絲兒?隻是嘉實任性,非要給她個名分,你便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不過府裏都隻聽你的。”
我閉了閉眸,想起早上讓人送過來的東西和打聽的消息。
露出一個微笑,抬頭看她:“老夫人可知道這樣一場仗打下來,該如何封賞?”
這問題太過突兀,老夫人愣了片刻,擰眉:“姝兒你叫我什——”
我打斷她:“黃金三千兩,良田五百畝,綢緞百匹。”
“這還隻是最表上的,其餘不論,單拿黃金三千兩來說,足夠侯府十年開支,然而陸嘉實為了給那女人一個平妻之位,拒絕了陛下的賞賜。”
大概是我的不規矩惱了這位養尊處優已久的老太太,她冷著臉:“那是我兒的功績,年輕人偶爾任性也沒什麼!”
我嗬嗬一笑:“是嗎?可是中饋裏連半個子兒也沒了,本來就指望著這筆封賞,現在看來嘛......”
我沒再往下說了。
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茶盞破碎的聲音,還有她氣急敗壞的叫罵。
我老神在在:“心兒,都記好,侯府現在連根草都是我的,回頭也算在賬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