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想過複仇,但是我一個人實在有心無力。
我唯一的心願就能離李祁遠遠的安然到老。
給皇後洗腳也不是什麼委屈事,起碼每天有飯吃,雖然吃不飽但餓不死就成,而且不用見到李祁。
我正刷著恭桶李祁不知何時站在我跟前,竟然也不嫌臭。
他不說話,我也不理他,認真仔細地刷我的桶。
「阿雁,你可怨我?」
我立馬就察覺到他話中有詐,上一次他說這句話時問我要不要做他的皇後,那時我剛被抓進宮。
他說這話明顯在嘲諷我癡人說夢,就是妄想做他的皇後才惹的全家悲慘。
我臉都僵了,使勁搖頭。
後來我就被安排做了洗腳婢,想必是他嘲諷我的目的達到了,這才饒了我的小命。
我放下手裏的桶,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奴婢卑賤,一切都仰仗陛下垂憐,並無所怨。」
他自顧自的歎息,
「皇後之位朕現在給不了你了,隻要你說不怨朕,朕就不送你去柔然了,即刻封你為皇貴妃如何?」
我心一顫......
「奴婢願意去柔然!並不怨陛下。」
「江憶雁,你寧願去西域蠻荒之地也不願就在朕身邊?朕給你兩個選擇,你總是要選哪個朕不滿意的。」
他又黑著臉走了,帝王的心思誰也猜不透。
晚上我和往常一樣伺候皇後洗腳,皇後的腳白白嫩嫩很是可愛,和她的人一樣好看。
「阿雁,西域荒涼,人也粗獷無理。就算是王族日子過的也不比宮裏。」
「你如果覺得宮裏不自由,大可以求陛下放你出宮去。何必跟他慪氣呢?陛下......他心裏有你,隻不過是礙於麵子不願意說罷了。」
我捧著娘娘的玉足輕輕擦拭,「娘娘,奴婢隻是奴婢怎麼會入陛下的心。」
李祁他不會掛念我。
我對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
娘娘長歎,反複摩挲手腕凝脂一般的鐲子,她說那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她的,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們喜歡摸它。
「你我都是可憐人,罷了,離開也好。」
娘娘常常看向窗外,她的目光好像透過這層層宮牆在看別的東西。
因為她看窗外時目光是溫柔的,而看其他東西目光似玄鐵一般冰冷。
我聽聞,她也曾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愛人。
想做皇後的人跪在地下做了奴婢,不想做皇後的人卻困在宮裏的人做了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