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吃下胃藥,身體好受了一點。
前世的我該有多蠢才會聽林清筠的話。
為了攢錢買房子,拖著不去手術。
杯中的水氣氤氳,熏得眼眶有些濕潤。
前世的今天,因為我拒絕把雨衣給方晚川,
和林清筠推搡間被她推下台階,我撞到腦子,當場進了icu。
當時林清筠聽到消息,臉色就變了,焦急地拿手機出去了。
護士還安慰我說:“你女朋友一直在打電話聯係人想辦法,她對你很好。”
我也這麼認為,她眼下的烏青,眉間的疲憊,
讓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她也很擔心。
盡管那刻我身上插滿了管子,呼吸都困難,我也沒有一絲責怪她的念頭。
直到那天,我睜開眼。
看到一個穿著華麗的五十歲婦人站在我的床邊。
我費力地睜開眼尋找林清筠的身影。
“我電話裏沒騙你吧,我表哥長的很周正。你女兒是心臟病去世的,既然想給她找個伴,就一定得找個身體健康的,在下麵才能照顧她。”
我是把腦子撞壞了吧,為什麼她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我表哥還是民間交響樂團的,多才多藝,在下麵還能給你女兒唱歌,你給你女兒選他,穩賺不賠。”
表哥?誰?我麼?
“而且”林清筠壓低聲音,湊在老婦人身邊。
“我這表哥家裏就剩個奶奶,爸媽都去世了,你把他配給你女兒,連公婆矛盾都沒有。大夫還說,他的日子馬上就到了。去哪找這麼符合標準的,你們家得加錢。”
我躺在病床上,她的話好像魔爪一般撕扯我的意識。
我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等著待價而沽。
“100w,不能再加了。”老婦人一錘定音。
林清筠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原來,我就值100w。
我死撐著,一直不肯咽氣。
林清筠走到我床邊,手蓋在我的眼睛上,美麗的麵容卻如同地獄的惡鬼。
低聲說道:“你放心去吧,清明我會給你掃墓。畢竟,我讀研你給我學費生活費,臨死前還給我賺了100w,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假裝是白富美,嫁給晚川這個真豪門了。”
這麼多天,我以為她打的電話是在為我救命,原來是在催命。
原來,她心裏根本就沒我。
終於,我腦子裏的那跟弦不堪磋磨,嘣的一聲,
斷了。
我跪過很多棺材,流過很多淚。
輪到我自己時,我竟然沒有一滴淚,隻覺得荒謬可笑。
胃痛將我拉回現實,我狠狠扇了自己倆嘴巴。
這輩子絕對不能戀愛腦,這病比腦溢血要命多了。
下一秒,手機屏幕亮起。
兩條消息。
“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這麼多同事,我麵子往哪放。”
“我不管你現在在哪,馬上來給晚川道個歉。”
好家夥,
黃金礦工都挖不出來的神金,讓我碰上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把手機關機扔在床上。
她畢業入職新公司的迎新會,暗中聽說方晚川是公司董事長的兒子,
自那時起,我這塊跳板就不在她的選項內了。
為了博取身邊富二代的歡心,把我當作笑料,當眾諷刺我唱白事。
呸,什麼東西。
可惜她不知道,我不好好在設計院上班的話,
就隻能回家繼承家業,
繼承全國連鎖上百家的殯葬企業。
沒錯,
我是名副其實的“白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