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工作地點。
與林清宇說的無差。
我每天的工作內容便是觀看篩選那些源源不斷的短視頻。
視頻的內容五花八門,有的低俗不堪,有的荒誕離奇。
然而我卻從未感到害怕或厭惡,相反,這些畫麵能夠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和刺激。
因為我從小便對那些獵奇與恐怖的事物有著莫名的興趣。
小時候,爸媽不在家時,我常常獨自一個人在黑暗中觀看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電影。
享受著那種被恐懼緊緊包裹的快感。
這種經曆,讓我在麵對這些血腥暴力的畫麵時,能夠保持冷靜與理智。
每當畫麵中的恐怖元素到達頂峰時,我都會輕輕地咬上一口手中的小餅幹,仿佛是在品嘗著恐懼的滋味。
“哢嚓”一聲,餅幹碎在嘴裏,帶著淡淡地甜味。
我眯起眼睛,享受著這種特殊的快感。
同事們像看怪物一般看著我。
坐在我左側的瘦猴甚至偷偷舉報我。
他說,“怎麼可能會有人會這樣?
麵對這些畫麵還能做到麵不改色,就算是我們這種做了很多年的老員工也不能吧,更何況他才剛來沒兩天。”
他看著我們上司,露出一副諂媚的笑容。
“他肯定是上班的時候摸魚了,老板,你得好好查查,這種人我們可不能讓他在公司白吃白喝還拿工資。”
上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看了我的工作報告。
他甚至還在我工作時站在我身邊仔細觀察我麵上的表情。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鬆了一口氣,“好好幹,等你開學那天,我給你包個大紅包。”
我點點頭,朝著瘦猴投去了一個挑釁的笑容。
林清宇的朋友圈更新了。
他發了一張在醫院陪診的照片。
照片中的林清宇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背景是繁忙的護士和來來往往的病患。
他配文:草木正在新生,美好正好發芽。
我淡淡一笑,然後點了個讚,並且留言。
“最近工作怎麼樣啊?”
很快林清宇就回複了我的消息。
“最近工作很好,你呢?你怎麼樣?
每天看擦邊美女的視頻是不是很爽?”
他發了一個偷笑的表情包。
我看著他這幾行字陷入了沉思。
我原本以為我和他是最要好的兄弟。
可當我回想起那次的瀕死經曆,那種絕望和無力感仍然曆曆在目。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拉著我一同去死。
原來19年的時間並不足以看清一個人,原以為我找到了同頻的摯友,卻發現一切都隻是一個笑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回複他。
“哪有什麼擦邊美女看啊,都是一些惡心的東西。”
看我這樣說,林清宇似乎格外開心。
他當即便打來了電話。
言語裏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他說,“真的假的?我本來以為那是份好工作才想著讓你去呢。
搞了半天原來不是看美女啊。”
我苦笑一聲,順著他的話繼續說下去,“誰說不是呢,要不咱倆換換吧?”
林清宇幾乎是沒來得及思考就拒絕了我。
“我們這入職信息也填了,合同也簽了,就算你想換這樣換不了啊。”
我悶悶地應了一聲,“是,你說的對。”
見我沒再繼續說換工作的事情,林清宇放下心來。
他的聲音帶著絲絲雀躍,努力向我展示他因工作而獲取的利潤。
“你知道嗎?
我這次陪診的是一個60歲的退役教授。
但你別看他60歲了,出手可大方了呢。
他今天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讓我陪他去醫院。
你猜怎麼著?
我們就在醫院呆了個小時,他就給了我500塊錢。”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掩飾的得意。
我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分,試圖用誇張的表情來回應他的得意,“真的啊?這麼好的工作能讓你遇見,你小子可真是踩了狗屎運了。”
我的反應令他滿意極了,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不僅如此,他還包下了我整整兩個月的時間。
他說他無兒無女的,想讓我有時間就去他家裏陪他說說話什麼的。”
他歎了口氣,似乎在為那老人歎息。
“說來也可憐,一把年紀了,平常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那我就隻好大發善心,每天過去陪陪他咯。”
林清宇又發來了一張他微信餘額的截圖。
短短一個星期,他就已經賺了三千五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