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做完手術渾身虛弱,我徑直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這個覺始終睡不踏實,這幾個小時裏,我總是會突然驚醒,看到四處寂靜一片,又倒頭失去意識。
顧景淮這樣對我並非突然,所以我早應該明白今天這個結果。
窗外淅淅瀝瀝的雷雨聲把我驚醒,現在是淩晨一點,我強忍著不適艱難從沙發上坐起。
腦海中不斷閃爍著奇怪的片段。
醫院,顧景淮,還有喬婉婷。
我敲著腦袋試圖想起一切,可是隻依稀記得顧景淮今晚會回來。
我將他要洗漱的東西整理好,然後給顧景淮打了電話。
“景淮,你今晚是不是要回來?”
對麵沉默一瞬,隨後一道嬌軟的女聲傳來。
“不好意思,顧總今晚恐怕不回家了。”
電話掛斷的瞬間,心裏的那根弦突然崩斷。
我捂著胸口,有些喘不上氣。
這樣的感覺似乎似曾相識,可是為什麼全都沒有完整的記憶。
我緊緊攥著手,天一亮,我就去看了醫生。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醫生說,我這些天受了太多刺激,導致間接性失憶,特別是對那些不好的人或事,甚至清醒過來的時候,常常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做了哪些事。
我帶著花來到墓地,仔細地擦拭著麵前的兩座墓碑。
“爸媽,女兒是不是做錯了?偏要一意孤行,不顧你們的反對嫁給顧景淮。”
“當初您說,陪一個男人成功,是要付出不可預估的代價,甚至沒有任何回報。”
“我還因為這句話和您生氣,爸,我好想你們。”
我笑了笑,輕輕撫摸著那兩張照片,眼淚決堤。
回到家時,顧景淮在收拾行李。
他平靜地推著行李箱,抬眸看了我一眼:“我要出差幾天,孩子的事以後再說。”
“和喬婉婷嗎?”我隨意地問。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顧景淮有些不耐煩。
“時淺,能不能別總是疑神疑鬼的?我和她根本就沒有什麼。”
“這些天你好好冷靜一下吧。”
說完徑直推著行李箱越過我,毫不猶豫地走出房門。
眼睛雖然酸澀,但沒有一滴眼淚。
收拾完行李,我簽好離婚協議書放在客廳桌上。
這些年,我對他的愛始終熱烈,但也依舊清醒,從別墅離開的那個瞬間,我並沒有覺得有多難過,反而是一種解脫。
天空突然響起一道雷聲,我的頭開始疼痛,掙紮間,我忽然看見周圍盡是一片荒地。
恐懼一瞬間湧上心頭,整個天也開始烏雲密布,仿佛下一秒就是傾盆大雨。
我努力控製好呼吸,急忙掏出手機。
現在怎麼會是晚上六點了呢?明明我是下午一點出門的啊。
顧景淮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又怎麼了?”
“顧景淮!我好像迷路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
明明是準備去工作室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與雨水一起滴落。
“有事找警察,我在忙工作。”
顧景淮的語氣是那麼的漫不經心,好像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死活。
“顧總!好漂亮的煙花!”
喬婉婷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對話,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按下暫停鍵,隻有耳邊那明媚的笑聲。
絕望在一瞬間釋放,坐在地上,我苦笑地看著無名指上那枚戒指,用力拔出,任由它掉在泥濘的土壤中。
環顧四周,漆黑一片。
腳一滑,手機摔在石頭上被砸了個粉碎。
身後忽然傳出聲響,兩束燈光越來越近,我艱難爬起來,伸出手想求救。
車子停下後,下來了幾個麵色不善的男人,手裏還抓著麻繩。
意識到不對後,我扔下行李轉身就跑,但是很快被他們抓住。
“你們是誰?要把我帶去哪?”
我剛開口,就被麵前的男人打了一巴掌。
他們粗暴地掰開我的嘴巴,給我塞了一大把藥,然後迫使我吞下。
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無法動彈。
胃部猶如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不斷的痙攣收縮,鈍痛如波濤般翻滾而來。
鮮血從嘴裏噴湧而出,下一秒我失去意識,任何感覺開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