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猜到我在想什麼,舉起兩隻手,空空如也。
“姐妹,我在裏麵沒看見你,就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是你。”
“民宿老板已經同意你們入住了,快過來辦理入住手續吧。”
“再過一個小時,溫度會降到零下,呆車裏受不了的。”
見我還是不下車,白舒華更是真誠無比地對我說。
“姐妹,下一個民宿可在十幾公裏開外,天都黑了,開夜車很危險的。”
“姐都不放在心上了,你也大氣點,下午的事就是一場誤會。”
白舒華說會到網上澄清。
可她卻在直播間推薦什麼清涼膏,說被打了就擦上,保準半小時完全消腫......
等到晚上十點鐘,我等來的是手機鈴聲瘋狂響起。
“叮叮叮。”
我在洗澡,媽媽幫我接了,她開的免提。
電話那頭的女聲帶著滿滿的惡意。
“許歲安,你這個生不出孩子的爛人,在西藏耀武揚威,是不是嫉妒人家是個孕婦?”
“插隊姐,聽說你在容集大廈上班啊?信不信我帶著油漆過去給你點顏色瞧瞧。”
我顧不得衝洗身上的泡沫,裹著浴巾就出來了。
媽媽拿著手機,眼神閃躲,像做錯事的小孩。
“安安,媽媽是不是不該來西藏。”
我心疼得不行,告訴她,“媽媽可以來西藏,是別人壞。”
我接過手機,來電和短信音接連不斷。
上網一看,網友們已經把我的個人信息全部扒出來了。
白舒華根本沒有刪除下午的視頻,也沒有澄清,而是又開始亂剪視頻。
她身上竟然帶了微型攝像頭!
她拍下我被民宿拒住,她懇求老板讓我住下,她又來請我入住的視頻。
“家人們,聽我說,咱們出門在外要多一點善心。”
“即使這個人才無故欺負過我,還始終不願意道歉。”
她說著說著又開始掉眼淚,把網友們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網友們從視頻中露出的車牌號,順藤摸瓜,把我扒出來。
“讓這個八婆凍死算了,華寶就是太善良了。”
“什麼人啊,舒華幫她找到地方住,她連個謝謝都沒有,死白眼狼。”
“她叫許歲安,25歲,在容集上班,附近的家人可以過去給她個教訓......”
等我衝完澡出來,本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媽媽卻不見了。
我抓起手機就往門口衝,卻和民宿老板撞了個正著。
他用生硬的普通話對我說:
“你媽媽跑到山邊,說要跳下去。”
我腦子一片空白,推開他,瘋了一般往外跑。
媽媽穿著我給她買的睡衣,站在山邊,渾身發顫。
“安安,安安,別過來,媽媽不去西藏了,媽媽不能害你,媽媽要去找自己的媽媽了。”
淚水打濕我的眼眶,模糊一片。
“媽媽,你回來啊,我們不去西藏了,我帶你去新疆玩。”
白舒華也來了,她大聲喊著:
“這大半夜怎麼還玩自殺這套了?趕緊回來吧,不然這就是道德綁架我了哈。”
媽媽一步步倒退,嘴裏呢喃著:“你答應我,我死了就放過安安。”
我瞠目欲裂。
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