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麼東西被燒糊了。
我猛然睜開眼向四周看去,卻發現,祠堂起火了。
怎麼回事?
最近的天氣還比較濕潤,祠堂怎麼會突然起火?
一眨眼的功夫,火勢已經蔓延開來了。
我顧不上其他的事情,爬到了火邊燒開了手上和腿上的麻繩。
火焰燒到了我的手背,疼得我縮了下。
但我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
再不跑,就真的跑不了了。
誰知,剛站起身,我便狼狽地摔倒在了地上。
因為很久沒動,我的腿部已經麻木充血了。
我咬了咬牙,拖著快要沒知覺的雙腿來到了門前。
在狠狠拉開門後,我本以為,我就逃出去了。
可祠堂大門紋絲不動。
我渾身一冷,這才想起來——
在離開之前,薑妍親手鎖了門。
她將我鎖在了祠堂裏,讓我贖罪。
我拚命拍打著大門,希望有人能聽見我的聲音。
但沒有人來救我。
直到火勢將我吞沒時,我依舊維持著拍門求救的姿勢。
慢慢地,我失去了意識。
恍恍惚惚地,我想起了薑妍曾跟我保證,她不會為了沈宇忽略我。
她握著我的手,跟我說,我才是她的未婚夫。
我真的信了。
畢竟,我跟薑妍戀愛了這麼多年,見她一直去找沈宇,我也隻是讓她婚後多在意我的情緒就好。
可薑妍聽信了沈宇的話,把我困在了祠堂裏,咒罵我去死。
看,薑妍,你的詛咒真的應驗了。
我死得很痛苦。
閉上眼後,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我想,我的人生就這樣草率結束了。
睜開眼後,我卻發現我飄在我跟薑妍的婚房。
嗯?
我震驚地看了眼自己的身體,這才反應過來,我的確死了,隻不過,我還沒有完全消失,而是來了薑妍這裏。
薑妍正捧著沈宇的遺像。
她皺著眉,一滴眼淚劃過眼角。
對著沈宇的遺像,她喃喃開口:“阿宇,我今天替你報仇了。周銘現在在祠堂好好反思自己。阿宇,你可以上路了。”
她依舊穿著喪服,說話的聲音抖得厲害,帶著無邊的絕望。
我心裏一痛,隻覺得眼前這一幕荒謬而可笑。
現在已經過零點了。
算算日子,今天,是我跟薑妍婚禮。
她本該穿著一身婚紗跟我結婚,可事實是,現在的薑妍穿著喪服,還在跟欺負我的人道歉,說是我對不起他。
太可笑了。
薑妍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忽然跟發了瘋一般,抱著沈宇的遺像就來到了我的臥室。
在把沈宇的遺像放到一邊時,薑妍拿起了放在角落的棒球棍。
她像是瘋了一般,砸向了房間裏的所有東西。
桌上,我跟薑妍的婚紗照被她掃落在地。
“周銘,我真恨你。”
“要不是,沈宇就不會那麼想死!甚至,直到死前,他才告訴我,你曾經欺負過他......周銘,我真是看錯了你,要是可以,我真是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一陣砰砰的聲響後,臥室裏早已一片狼藉。
我的衣櫃和書桌都被薑妍砸爛了。
書桌裏的東西掉了出來,掉在最上麵的,是一本藍皮日記。
在看到那本藍皮日記時,我呼吸一頓。
高中時,我有寫日記的習慣。
我的朋友不多,遇到想傾訴的事情,就會記錄進日記本裏。
裏麵的大半本日記都記錄著沈宇曾經對我的所作所為。
隻要薑妍打開這本日記,就能看到。
薑妍也注意到了這本日記。
她放下了棒球棍,抬手拿起了這本日記。
就在薑妍即將翻開日記的那一刻,她卻又把這本日記像是燙手山芋一邊丟掉了一邊,嘴裏說著晦氣。
接著,薑妍將這本日記一腳踢開,抱起了沈宇的遺像,離開了我的臥室。
她在陽台坐了一晚上。
等到日出時,薑妍才勉強恢複了神智。
大概是還有什麼事要做,薑妍掃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就有些疲憊地站起了身,去了浴室洗漱。
她一向有洗漱時聽早間新聞的新聞,今天也沒例外。
打開新聞播報後,薑妍才開始洗漱。
播報新聞的女聲傳了出來:“昨夜,市郊山區突發大火,殃及部分山林和住宅區......”
薑妍刷牙的動作停了一下。
她皺了皺眉,像是想到了什麼。
新聞還在繼續播報。
“據悉,本次山火規模極大,共計造成一死。死者死於沈家祠堂,目前,根據記者觀測,火勢已得到控製......”
聽到“沈家祠堂”四個字時,隨著啪嗒一聲,薑妍手裏的刷牙杯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