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我告訴羅伊,她弟弟一家人已經埋在了山上,她有空可以去祭奠一下。
但羅伊沒有去,也沒有相信,她忙著給陳默當住院陪護。
上次陳默哭著道歉後,病情再次發作,自殺住進了醫院。
羅伊不吃不喝默默在病床前陪了三天,除此之外的事情一律不聞不問。
而嶽父嶽母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在得知兒子的死訊後更是情況不樂觀,我陪他們來醫院檢查,卻意外碰到了羅伊。
我看到羅伊挽著陳默的胳膊,攙扶著他走路,臉上有輕微的擔憂。
“我這幾天一直都沒聯係到羅樂,你說他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麼事情?連爸媽都不接我電。”
陳默握住了她的手:“如果真的出事了,你還能不知道嗎?你可是最關心弟弟的姐姐,這麼多年你為他們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裏。”
“說不定是齊賀前一陣在氣頭上的時候,在你弟弟和父母麵前說了什麼話,所以才讓他們誤會了呢?”
羅伊沉下了臉,冷冷地說:“也是,我跟他認識的時間太久了,我爸媽都拿他當半個親兒子,齊賀說什麼都信。”
她正要扶著陳默回病房,一轉身卻看到了我,驚訝過後,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你又來做什麼?怎麼到哪裏都能遇見你?上次害得師兄住院還不夠,這次又要來鬧?!”
我沒有和她頂嘴,而是直接拿出一份離婚協議。
“聽說寄到你們家裏的那份你沒有簽收,幸好我打印了兩份,現在就簽了吧。”
羅伊用懷疑的目光看我,打開文件袋,發現真的是離婚協議時,手指把紙張都要捏癟了。
她把文件袋拍回到我身上,紙張紛紛揚揚灑落到地麵,憤怒地說:“我為了照顧師兄,忙得連飯都吃不下,偏偏你這時候還要來給我添麻煩!等我有空了自然會去把婚離了,用不著你催我!”
羅伊看起來很生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負心漢。
我覺得可笑,她居然覺得我辜負了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她的自我認知這麼不清晰呢。
我把離婚協議撿起來,重新塞回她手裏,堅持道:“動動手簽個字而已,又需要費多少力氣?擇日不如撞日,以後再也不必擔心我來糾纏你了。”
羅伊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協議撕成了碎片,咬牙切齒地說:“這麼著急,是不是出軌了?你今天是陪誰來醫院?”
我想說是陪嶽父和嶽母來,可老人家正在氣頭上,我不想刺激老人家心臟病發,所以並不打算多言。
可羅伊看著我身後,眼睛一亮,連忙往那邊跑過去。
她像個小女孩似的衝著他們撒嬌:“爸,媽,你們怎麼來了,我好想你們呀。”
然而一向溫和的嶽母卻直接把她推開,一直把女兒視為掌上明珠的嶽父也沒看羅伊。
羅伊不死心地重新將他們抱住。
“你們生我氣了?我不是故意不聯係你們,隻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齊賀是不是跟你們說了什麼壞話?你們都不知道他有多過分,居然騙我說弟弟已經死了,還要我回去醫院救他,開玩笑,我怎麼會上當!”
嶽母聽到兒子的事情,終於忍不住了,抬手就扇了羅伊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還有臉說你弟弟的事情!”
“你弟弟全家都已經死了!死在你讓他們半夜帶糖糕的晚上,死在你沒有回來為他們做手術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