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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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日子一點也不快樂。

小朋友們整天哭鬧著要找爸爸媽媽。

有時候他們哭得太煩了，我就會對他們說：「你們的爸爸媽媽不要你們啦！」

他們有的會哭得更厲害，有的會問：「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要我們？」

「當然是因為他們不愛我們啊。」我說。

「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愛我們？」掛著鼻涕的小孩不服氣。

「那為什麼把我們扔掉？」我問他。

「萬一他們是遇到困難才不得不離開我們呢。」

「別自我安慰了。他們如果愛我們，不可能這麼多年都不來找我們。」

小孩哭得更大聲了。

開始我也想過爸爸媽媽，後來我就不想了，他們都不想我，那我也不想他們。

我有林朝愛我。

隻要林朝在我身邊就好。

福利院的院長伯伯老是喜歡把小女孩放在大腿上，還把手伸進女孩們的衣服裏，還要親我們。

院長伯伯說，這是因為喜歡我們，他才這樣。

我向來討厭院長伯伯抱著我，每次他對我有所動作的時候，林朝就跑過來帶走我。

林朝是我黑暗歲月裏的唯一救贖。

他像一道光，劃破寂靜無聲的暗夜，引領著我不斷前行。

林朝和我都很討厭院長，我們會偷偷向他的水杯吐口水，會在他飯裏放老鼠屎，在他的床上放菜花蛇。

我跟林朝說，院長好討厭啊，是壞人，我們下次在他的湯裏麵放老鼠藥吧，他死了，我們就不用怕了。

林朝跟我說，阿燼，我們不能因為垃圾人毀了我們的未來。

我們在福利院的日子總是很無聊的，院長為了方便管理，我們戶外活動的時間很少，我們常常看著院子裏麵的四方天發呆。

林朝和我喜歡偷偷翻牆跑出孤兒院，我們去各個建築工地撿廢品。賣廢品的錢林朝都會給我買各種好吃的，還會給我買小發卡。林朝仔細幫我戴上小發夾，說，我們阿燼真漂亮呀。

12歲的一天夜裏，我半夜起來上廁所，聽到廁所裏麵有聲音，是小女孩痛苦的哭聲和成年男子粗重的呼吸。

當時我怕極了，我跑回宿舍讓林朝陪我一起去廁所。

我們打開廁所門，發現渾身赤裸的院長伯伯正在剝一個小女孩的衣服。

院長伯伯身下的小女孩看到我們一直叫救命，我認出了是11歲的覃晴妹妹。

林朝拿著拖把去趕院長，我端了一盆冷水潑到院長身上，院長站起身來，穿上褲子追我們。

他當時的樣子嚇人極了，像發狂的魔鬼。

林朝拉著我拚命逃跑。

我們逃出了福利院，跑到附近的派出所，警察叔叔們到現場把赤裸著上半身的院長抓了。

過了幾天福利院來了一個新院長，我們叫她蘭媽媽，她待我們很好。

我和林朝初中畢業後，因為成績優異去讀了縣裏最好的高中，又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我們從6歲就在一起，我們都深信我們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也是最親密的朋友、戀人。

林朝說：「阿燼，我們畢業就結婚吧。」

我的小小少年啊，總是牽著我的手認真說：「阿燼，我會讓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