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著,沒說話。
他繼續說著。
「抱歉啊!知暖,今天是我太著急了!你別生氣,實在是因為清歡她受了太重的傷,我才——」
他解釋的話,讓我格外惡心,忍不住打斷了他,不再想聽他任何一句。
「季停舟,我們離婚!」
我的語氣很平淡,卻夾雜著明顯的恨意。
「你說什麼?你——」
而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宋清歡的尖叫聲再次打斷。
「停舟,我好疼啊!我動不了了!怎麼辦!」
「你別著急,慢慢來!知暖,我這邊有點事兒,先掛了!」
說完,電話隻傳來空洞的嘟嘟聲。
這是已經是他第三次在我和宋清歡之間,選擇了宋清歡。
可心卻已然麻木,毫無波瀾了。
「姐,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們走吧!」
洪水退散後,各處一片狼藉。
我回到家中想簡單收拾一下女兒的遺物。
抬起頭時,望見牆上掛著的我與季停舟的婚紗照。
越看越覺得惡心,虛偽。
我拿起一旁的散落的台燈,猛地砸向它。
砰!
相框落在地上,裂成一地碎片。
卻仍不覺解氣,直到將整個臥室砸得不成樣子後,才離開這裏。
晚晚房間裏,大多數的東西全被洪水衝走了。
我找了很久,隻找到櫃子裏已經濕透的畫本和卡在角落裏的一個布娃娃。
我記得這個娃娃。
是季停舟送給晚晚的四歲生日禮物。
晚晚將它視若珍寶,每晚都要抱著睡覺。
看著它,我腦海中緊繃著的一根弦忽然斷了。
而後像失了所有力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我忘了,所有人都忘了。
今天是晚晚的五歲生日。
也是晚晚死去的第三天。
我暫時住進了妹妹家。
她說怕我想不開,得看著我。
可我又怎麼會就這麼輕易就放棄自己的生命呢?
這幾日,季停舟打了很多電話。
全被我掛斷。
隻短信通知了他,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
很久,他回了一個嗯。
第二天,他如約而至。
卻不是來與我離婚,而是一言不發地拉著我往車上去。
「你幹什麼?」
他臉上陰沉得可怕,又好像格外糾結。
手握得我的手臂格外緊,我用盡力氣也掙脫不開。
最後隻能拿著包往他臉上砸去。
可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仍將我拉進車裏。
眼見著車子起步,往不知何地疾馳而去。
我也懶得掙紮,揉了揉被他握得生疼的手腕。
「季停舟,你是瘋了嗎?你要帶我去哪裏?」
我直直看著他,恨意卻慢慢升騰。
眼前這張臉,在麵對宋清歡的時候,又該是什麼樣子呢?
他的眉頭緊鎖著,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季停舟,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提高了聲音,試圖從他的沉默中尋找答案。
他沒有回答,隻是專注地駕駛著車輛,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車裏透露著一股壓抑的氛圍。
很久,他才語氣沉重,聲音嘶啞道。
「知暖,對不起!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話一出,我揉手的動作停滯在原地。
他是知道了女兒的死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