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了五年,再見到趙辛昭,我才想起來,自己有個喜歡的前任。
當時我們分手,是因為一碗豆腐腦。
他要吃甜的,我要吃鹹的。
於是,分道揚鑣。
他消失了那麼久,久到我都快要把他給忘了。
沒想到,今天他重新出現在了我麵前。
.......
遇見趙辛昭時我和姐妹們在酒吧玩真心話大冒險。
我運背,老是輸,喝得腦袋都大了。
我又輸了,一拍桌子吼道:「我選大冒險。」
我的閨蜜劉壞笑一聲,指著剛從門口進來的帥哥,「去要他的微信。」
我仰頭冷笑,這有什麼難度,我撩撥了下頭發,就我這容貌還怕拿不下嗎?
我攔住了帥哥的去路,笑得是風情萬種。
「帥哥!有女朋友嗎?加個微信唄。」
帥哥沉默不語。
昏暗的光線裏,我總算看清了那張臉,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卻被趙辛昭拉住了胳膊。
「好。」
我暗自罵,好個屁。
要早知道會碰到他,死也不來。
偏偏就在這裏碰到了我那消失了五年之久的前任。
我早就把他歸於死了沒人埋的那一類,卻不想以這種方式見麵。
趙辛昭不放我,我和他拉扯之間酒氣上湧,直接吐在了他身上。
我倆齊齊沉默。
趙辛昭咬牙切齒的喊我的名字。
我沒出息的是腳一軟,趴在了他的腳邊。
我鬱悶,真是一場敗的徹底的見麵。
我是在又軟又大的床上醒來。
我很確定這不是我那狗窩。
畢竟光線很晃眼。
趙辛昭涼薄的聲音響起,「你打算在我床上賴多久?」
我沒動。
我在深思,為什麼我會出現在趙辛昭的家裏。
趙辛昭適時開口,「你的那幾個姐妹喝大了,然後一頓酒錢把你賣給了我。」
我繼續裝死,是我的閨蜜們能幹出來的事。
「還是說你覺得繼續躺下去就能不賠我衣服嗎?」
我在心裏罵。
這麼些年了,趙辛昭果然還是那個龜毛、摳搜、小氣的垃圾。
「賠,不賠的話我陳苒的名字倒過來寫。」
趙辛昭靠著門框,笑得像狐狸,「哦,西裝外套八千、襯衣一千,算個折舊費,湊個整,九千吧。」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了起來。
「你搶錢呢?」
趙辛昭施施然,「有發票在。」
我瞬間蔫了下去,剛從上一個公司辭職,現在還處於無業遊民狀態,就連住處都是蹭的閨蜜劉的,哪有錢給他。
所以,我打算耍無賴,名字倒過來就倒過來,苒陳,也不難聽。
趙辛昭似是看出了我的打算,我了解我的脾性就如同我了解他一樣。
他硬逼著我寫下了欠條。
我雖抵死不從,但礙於男女力量懸殊,我隻能瀟灑的簽了我的大名。
名字雖然簽了,但我不打算履行,將無賴進行到底,好在趙辛昭也沒聯係我要債。
日子得過且過,我找到了新工作。
我和趙辛昭是大學同學,他是我的初戀。
我們沒什麼撕心裂肺,感天動地的愛情,有的隻是一個為了吃出賣靈魂的人。
想來我都唾棄自己。
那時候趙辛昭在餐廳兼職,我為了能多吃兩口肉,厚著臉皮和趙辛昭交了朋友,每次看他打飯都拚了命地使眼色。
剛開始他並不搭理我,對我一視同仁,時間一久,他開始偏袒我,給我的餐盤打成一座金字塔。
我高興的嘴巴都能咧到耳後,連著吃了一個月,胖了五斤。
等到吃膩了,我又尋找另一家,不想趙辛昭找到了正在吃飯的我,一臉誠懇地請我做他的女朋友。
我沒繃住,噴了他一臉的湯。
他一臉苦笑,「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我不想答應,但他說以後我想吃哪個窗口的飯,他就換到哪個窗口打飯。
我咽了口口水,沒出息地答應了。
畢竟美食當前,誰能不愛吃呢?
我們倆人自打戀愛起就形影不離,成了校園最佳情侶。
臨近畢業那年,很平常的早晨,他把飯買到了我樓下。
他買了兩份豆腐腦,我正饞得厲害,一嘗發現是甜口,頓時不悅起來,「趙辛昭,豆腐腦要吃鹹的,你去給我買。」
趙辛昭不置可否,「豆腐腦就該是甜口。」
我倆為了豆腐腦究竟是甜還是鹹爭執起來,越說越上頭。
那時我連著一個多月投的工作簡曆都被回絕,正是心情煩悶之際,傷人的話脫口而出。
「你要是不承認豆腐腦是鹹的,那我們就分手,反正你也不愛我。」
我承認我在無理取鬧,但我控製不住自己,明明他以前都會順著我的話,給我台階下。
趙辛昭沉默了很久,最終起身離開,「好。」
我以為他是去給我買鹹豆腐腦,結果他是真的走了,我等到飯涼了也沒等他回來。
我又氣又傷心,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掉,不就是一碗豆腐腦嘛,怎麼說走就走。
不想買就不買了,我又不會真的跟他分手。
我給他發消息打電話他都不接,我傷心之下便將他的所有聯係方式拉黑刪除。
分手就分手,沒了他,下一個更好。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遇見過趙辛昭,我被安排到外地實習,再之後就是畢業、工作。
畢業的時候趙辛昭沒出現,他就像人間蒸發一般。
我無數次在心裏詛咒他最好是真的死了,不然要讓我知道他活蹦亂跳但沒來找我,我會親手掐死他。
後來我會期待趙辛昭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向我道歉解釋,然後我假裝大方地原諒他。
但他始終沒出現。
所以我選擇忘了他。
夢見了大學時期,導致我後半夜失眠,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到公司報道。
老板是個風風火火的女強人,我一來就趕我出門,讓我去見客戶。
我摸了摸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隻求客戶不要被嚇到。
客戶沒嚇到,我被客戶嚇到了。
趙辛昭人模狗樣的和老板宋書書握了手,然後拐了調的聲音指向我,「沒想到宋老板的員工別具一格,穿得這樣與眾不同。」
我臉上的微笑繃不住了,沒錯,我今早出門走得匆忙,將襯衣穿反了,衣領正勒著我的脖子。
但那又如何,跟他趙辛昭有毛關係!
我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是啊,我就愛這麼穿。」
趙辛昭滿意點頭,「很好,我就喜歡與眾不同的風格。宋老板,就讓她來負責設計吧。」
宋書書麵對金主的要求自然答應。
我朝他們翻白眼。
我畢業後沒多久我就轉行了,從事了室內裝修設計,累成狗的行業,但我覺得還不錯,至少沒什麼時間胡思亂想。
看到趙辛昭的房子,我又在心裏罵他。
高檔小區,躍層樓,上下兩層加起來建麵大約三百平,市值怎麼也在600W以上。
他畢業後是搶了銀行吧。
我酸透了,憑什麼前任過得這麼好,而我的日子就緊巴巴。
趙辛昭領著我們看了看格局,大概地提了些要求。
宋書書一一應了。
臨走時,宋書書讓我加了他的微信,由我和他對接。
我在心裏翻白眼。
趙辛昭指不定怎麼刁難我。
我在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趙辛昭就給我發了個Word過來,裏麵詳細的列了他的要求。
我大概的看了眼,比裹腳布還長。
我沒回消息,將手機扔到一邊。
沒過片刻,電話就來了。
趙辛昭悅耳的聲音傳來,「陳工,我的要求不多,就那些,其餘的你看著發揮吧。」
我看著那三頁Word,詳細到兒童房要什麼品牌的壁紙,去他媽的要求不多。
我心裏不高興,但也知道不能得罪金主,強擠出笑容,「趙先生,沒問題。」
趙辛昭低笑一聲,「陳苒,你的語氣像是要吃了我。」
我咬牙切齒,「那怎麼會。」
掛電話前他還提醒我該還錢了。
我送他六個箴言。
「錢沒有,命一條。」
我沒錢是真的,趙辛昭要我命也是真的。
他給了兩個選擇,要麼還錢,要麼幫他幹一件事。
鬼知道他會提什麼亂七八糟的要求。
所以我選擇後者,我是真沒錢。
設計稿出來的那天,我給他發過去還沒三分鐘就被拒了。
於是兩日後我改了個名字又給他發了過去。
他再度給我打電話,「陳苒,就改個名字,有你這樣糊弄金主嗎?」
我打死都不承認,「有改動,你好好看。」
說完我迅速地掛電話。
趙辛昭不死心地打過來威脅我,「要麼來見我要麼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