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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色柳色
秋山君

第1章



前世,本宮是一個驕縱的貴妃,卻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重活一生,我定要珍惜生命,做回自己,遠離宮闈。

可我重生睜開眼睛的第一幕,竟然是跪在顧尹身下,含羞帶怯。

“司公,求您疼我。”

我忐忑的跪在房內,心中卻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想到顧尹,我更是眼前發黑。

想當年他還在本宮手下做過雜事,可我卻誣告他偷竊贓物將人攆了出去。

如今重生這麼玄幻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若是被人發現我並非原身,豈不是要被當作妖孽。

那顧尹更不是什麼善茬,還別提我們之間隔著一層仇,若是叫他知道了,別說安安穩穩的出宮,就是活下來都難。

想到這裏,我心中不由得暗罵,原身好端端的,招惹這個殺神做什麼。

“早知道賢妃娘娘宮中的掌事姑姑不簡單,可咱家沒想到,玉溪姑姑竟這般英勇,能做的出對我一個閹人投懷送抱的事情。”

顧尹的手緊緊攥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望向他。

他的手很冰,眼神更是充滿殺意,我隻覺得四肢百骸都涼透了,卻也不想再死一次。

賢妃,原身是賢妃宮中的人。

前世,賢妃出身名門世家,父親乃是太子太傅,一貫是朝中文官清流之首,可因皇帝急於征戰,不得不重用柳氏一族,是以在宮中我便壓了她一頭。

如今我既已薨逝,後宮自然是她一家獨大。

可柳氏滿門抄斬,在朝中隻怕是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如今皇帝為這事忙的焦頭爛額,自然沒有心思寵幸後宮。

她怕是因此急了,便迫不及待的從顧尹身邊下手,希望得到皇帝的寵愛。

不對,如今賢妃既然早就一家獨大,又何妨多等些日子,早晚有一天,會得到寵愛,為何非要急著往顧尹這裏塞人?

再說,可宮中向來是看不上閹人的,那原身又為何願意委身於顧尹呢?

突然間,我靈光一閃,我死後重生在了玉溪的身上,那玉溪,她是不是在我奪舍的時候便已經死了。

這便對了,宮中太監與宮女的對食之事往往上不得台麵,若是真鬧出了人命,饒是顧尹位高權重,也夠他喝上一壺了。

看來,顧尹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啊。

“司公,司公息怒,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這一切都是賢妃娘娘所逼迫,求您明鑒啊。”

他似乎對我這就出賣了自己的主子有些驚訝。

“噢,你說如今這般都是賢妃逼迫你的,可咱家卻聽說,玉溪姑姑對賢妃一向是忠心耿耿的,如今怎麼還叛主呢?”

顧尹鬆開了我,轉身回到桌前,把玩起桌旁的匕首,威懾性十足。

“司公,奴婢對娘娘是忠心不假,可如今娘娘卻逼著奴婢去死,奴婢雖然卑微,卻也想討條活路。”

“逼你去死?此話怎講?”

我瞧著顧尹眼中的玩味兒,卻暗自鎮定下來。

“司公容稟,娘娘一早便在奴婢身上下了毒,隻是奴婢命大,若是今晚奴婢死在了司公房中,明日陛下那邊,您也不好交代。”

聽到我這般說,顧尹的眸子陰沉下來,眼神中透出幾分懷疑。

他朝著旁邊人使了個眼色,想來是去傳太醫了。

不多時,便請來了一位,太醫細細診脈過後,朝他點點頭,示意我所言非虛。

此刻,我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來了。

好險,還好賭對了,逃過一劫。

“你如今告訴咱家這些事情,想來是有所圖謀吧,說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想出宮,我在心中暗暗回答道。

不過如今這話自然說不得,此事剛結束我便想跑路,難免落下嫌疑,更何況,這點小事,就算我今日不坦白,也動不了他的根基,不足以成為我討要出宮賞賜的籌碼。

“奴婢想活命,求您給奴婢一條生路。”

我跪伏在地上,等著他的回複。

過了許久,我才聽見一聲輕笑,“這樣吧,你明日依然可以回賢妃宮中,不過日後就替咱家辦事吧。”

“至於如何向賢妃解釋你本該死卻沒死的事情,想來姑姑聰慧,自然有辦法解決。”

這個死太監,真是陰險狡詐至極,我心中暗罵,麵上卻不得不裝出幾分順從。

“是,謝司公厚愛。”

我跪在冰冷的地麵上,心中無數次升起想要刀了顧尹的衝動。

那個混蛋,說什麼為了做戲做全套不能讓我今晚離開他的房間,又說自己不習慣與人同床共枕,便隻好委屈我跪侍一晚了。

我呸,信了他的鬼話,我就不信了,偌大一個司禮監,還找不出一張軟榻?分明就是故意想要折磨我。

我跪在地上,思緒卻漸漸飄遠了,我想起當年,他也是在這麼跪在我房外伺候的。

當時顧尹剛剛進宮不久,還是個被人欺負的小可憐,我看他年幼,又被欺負的極慘,便一時心軟將他帶回了宮中。

此後,他便一直在我宮中伺候,許是因為我救了他一命,他對別人防備心倒是很重,可唯獨對我多幾分親近,久而久之,這守夜的事情便落在了他的頭上。

我曾勸他不要過分辛苦,一守一個夜晚太過勞累,可以多找兩個人替他分擔一下,可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主子,奴才的命是您撿回來的,奴才替您做任何事情都是應當的。”

長此以往,我便也習慣了,後來宮中鬥爭愈發血腥,夜間常常夢寐纏身,也是他在身邊守著我,再安慰的哄著我入睡。

如今物是人非,竟也反過來了。

罷了罷了,就當是還債了。

可等我再睜開眼睛時,早已經看不出跪姿,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竟然睡著了。

我忙爬起身來,真是習慣了顧尹在身邊,昨晚那樣危險的情況,我竟然也睡得著。

看了看時辰,我忙趕回靈犀宮,賢妃那裏,還要伺候呢。

想想還要向賢妃解釋昨晚的事情,哎,真是愁死個人。

一進靈犀宮的大門,一個小丫頭便迎了上來,

“玉姐姐,你,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我端起假笑,開啟了糊弄模式,“放心吧,我沒事。”

可不知為什麼,那丫頭聽見我這般說,眼神中越發流露出幾分同情了。

還沒等我琢磨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便有人打斷了。

“好了,夕兒,不要多問,玉溪,娘娘叫你進去。”

我回頭一看,這倒是個熟人,賢妃的陪嫁,素沫。

“是。”

我彎腰道了個萬福,便跟著她進了寢宮。

短短幾步路,我在腦海中瘋狂想對策,昨夜本該在我身上發作的毒可以裝糊塗,假裝藥性不足糊弄過去,可如今我沒死成,那以我的死構陷顧尹這件事便沒了著落,以我對賢妃的了解,她絕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肯定會有其他招數。

我在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就是要心疼心疼我了。

雙麵間諜,不好做呀。

我跪在賢妃麵前,昨日跪了半宿的膝蓋剛碰地就疼的不行,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忍下來的。

“奴婢給娘娘請安。”

“嗯,起來吧。”

賢妃慵懶的抬了抬手,便示意我上前,“昨日進展如何?”

我在心中暗罵,這不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嗎,如今到還來假意問什麼。

“回娘娘的話,司公昨日並未對奴婢做什麼,隻是叫奴婢在床前跪侍了一晚。”

“噢。”

賢妃挑了挑眉,“你倒是命好,去他身邊呆一晚還能撿回條命,既然這樣,以後,你便接著跟著他吧,本宮有什麼事情,也好吩咐你。”

“隻一點,你可記清楚了,誰才是你主子。”

賢妃突然伸手撐起我的頭,“你得替你宮外的父母想想。”

她眼中含笑,卻麵若蛇蠍。

剛剛那番話,顯然是對我活著回來感到懷疑了,如今這樣,也不過是在敲打我。

是我大意了,竟沒想到,原身還有親人握在她手上。

我占據了她的肉體,獲得了重活一次的機會,若是護不住她的親人,豈非禽獸不如。

“是,奴婢曉得了,奴婢一定對娘娘忠心耿耿。”

她對我的反應似乎很滿意,隨手賞了我些小物件便讓我出去了。

月色如銀。

我站在司禮監的門口,隻感覺身旁涼颼颼的。

不由得在心裏暗罵。

“大冬天的把人放在這裏吹冷風,顧尹這是什麼毛病?”

今日剛下值,便被顧尹叫來,等到如今,卻連個鬼影都沒有看見。

我的手伸進袖口,觸感溫潤,入手是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是今日賢妃得知我要來見顧尹後特意交給我的,讓我加一些在顧尹的飯菜茶水之中。

等了約摸半個時辰,終於有兩個人從小道上走過來。

“這狗東西,可算來了。”

我心中憤憤不平,麵上卻不敢顯露分毫,該彎的膝蓋到底是彎下去了。

“顧司公安好。”

我溫聲細語的說道。

顧尹看都沒看我一眼,徑直便走進了屋內。

我撇了撇嘴,還是跟了上去,這人這麼些年也沒見什麼改變,架子倒是大,還喜歡臭著張臉。

顧尹一言不發,我也隻好在後麵默默跟著。

顧尹轉頭直盯著我看,眸中閃過一絲陰沉。

氣勢淩厲,鳳閣龍殿。

“玉溪姑姑入宮多久了,規矩學成這樣?”

我一蒙,這人怎麼突然說起規矩的事情了,我今日的規矩有什麼問題嗎。

“司公,奴婢不懂您的意思。”

他輕笑了一聲,走向我,“姑姑入宮這麼多年,睡覺就是那般的儀態嗎?”

想到那晚的事情,我心中突然有些打鼓,按理說,宮女睡覺的儀態也是會被嚴格要求的,若真是那樣的睡姿,入宮之初,教習姑姑就會狠狠責罰。

玉溪入宮這麼多年,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可偏偏我前世在宮中無拘無束慣了,甚少守著這些規矩,再加上我家世顯赫,也沒人敢在這上麵教訓我,便一直是這麼個樣子。

顧尹伺候了我的那麼多年,對我的一舉一動極為熟悉。

莫非,他看出什麼了?

不,不會的,鬼神之說向來是無稽之談,顧尹從來不信這些,況且,柳貴妃薨逝的時候,宮裏傳的沸沸揚揚,喪儀之事都是經他手親自操辦的,怎麼會想到這上麵。

定然是我多想了。

“司公恕罪,奴婢那晚實在是困得厲害,加上前段時間日夜操勞,這才失了禮,望司公見諒。”

“是嗎?”

他眼神晦暗不明,若有所思的看著我。

我因為心虛,隻能低下頭,希望他能相信我這套說辭。

就在我汗流浹背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開口了,“既然這樣,姑姑今晚便在這裏好好休息吧。”

我聽他這樣說,更是眼前一黑,這可怎麼是好,我多年的習慣自然不可能一夜改變,若是今晚我的睡姿還是那般,豈不是露了餡。

不行不行,今晚說什麼也不能睡。

“司公,奴婢晚間還要伺候您,不敢多睡。”

“不妨事,咱家夜間很少叫人服侍,你隻管睡你的就好。”

“再說,姑姑若是明日灰頭土臉的出去,別人見了,還以為我將姑姑怎麼了,傳出去,壞的也是姑姑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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