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沈蔓，結婚吧

沈蔓一怔，下巴都要驚掉了。

沈知遇說了什麼？她都懷疑耳朵出問題了。

“你，不是不相信我嗎？”

“不相信你什麼？”

沈知遇眉色淡淡的，看著不像沒話找話要跟她閑聊的意思。沈蔓想了下，先不管沈知遇到底要幹什麼，順著話答。

“有關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沈蔓嘴上誠實的回答，心想，幹嘛明知故問。就算失憶了，一個人的本能不會變。

比如說話，能留三分就不言盡。

沈知遇向來說話這樣。

“所以。”沈知遇把話又回去，“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想逃跑？”

逃跑？

逃到哪裏去？

沈蔓無語，也不想跟失憶後如同換了一個人的沈知遇打交道，太陌生了。她原以為她了解沈知遇，可現在來看，並不是這樣。

沈知遇還有很多方麵，是她不知道的。

或者說，曾經的沈知遇身上有秘密。

也許沈知遇刻意在隱瞞。

而沈蔓以前並沒有留意到。

隻是如今，沈蔓才慢慢發現不對勁。

就像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沈衍，衍少——

就像那個呆在他辦公室裏的女人——

就像他現在看她的漠然眼神——

種種跡象，都讓沈蔓茫然，又暗自心驚。

突然感覺，像陷入一場騙局。

很難去解釋這種感覺。

沈蔓忽然就走神了，沈知遇說完話停下來等了會兒，半天也沒見人回應，奇怪看過去，才注意到這姑娘完全心不在焉。

根本就沒認真聽他說話。

沈知遇臉色沉一些：“沈蔓。”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沈蔓扭過頭，眼神還有些怔，“啊，你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要不，麻煩你再說一遍？”

沈知遇險些被氣笑了。

還沒有人在他麵前連翻兩次一再走神的。

也就沈蔓了。

這姑娘，反應有些遲鈍啊。

四目相對，空氣中安靜。

兩人間氣氛微微的凝固局促。

想到沈知遇的話，沈蔓豁出，直視他，“我不知道你突然出現在這裏，算是意外還是別的什麼，而且之前你也不承認，我們也談了，話我也說的很清楚。”

“你突然又說剛才的話，我就不明白了。”

“沈總，我沒有逃跑，不是要躲你的意思。再說我為什麼要逃跑？你以為我們之間是言情小說寫的那些霸道總裁和苦情女主嗎？我瞞著你偷偷把孩子生下來，等孩子大了，再回頭去找你？對不起，我沒那麼大的本事。”

“我說過的，不會食言。”

“所以，沈總，你完全沒必要擔心。”

沈蔓一口氣說完，微微喘氣。

聽沈蔓說完，沈知遇問：“去哪兒？”

“臨城，看我外婆。”

“什麼時候回來？”

沈知遇意味不明問這麼一句。

沈蔓不可置信看著沈知遇，有些看不明白他心裏什麼意思了。他這是在問她的行蹤麼，就這麼怕她跑了，怕她不再回江川，反悔了會把孩子偷偷生下來？

然後，逼迫威脅他，要他的錢，要他娶她，搞那些以子要挾的豪門戲碼？

沈蔓有些想笑。

接下來，她真心累，覺得有必要把話說清。

“沈先生……”

“你第一個男朋友，是誰？”

沈知遇打斷，忽然問了沒頭沒腦的一句。

跟談話毫不相幹。

沈蔓怔怔的，喉嚨一澀。

想到過往，壓下心臟苦酸的澀意，她回答：“是你。”

沈知遇點點頭，接著繼續，又問下一個問題，“這麼說，我是你的初戀？”

沈蔓點頭，“是。”

“嗯。”沈知遇像是說給沈蔓聽，又像是自言自語，“明白了，遭遇到那件事情以前，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初戀。”

“是這樣吧？”

“是。”沈蔓點頭。

她搞不懂了，沈知遇突然為什麼問這些。

很明顯，他沒想起來什麼。

真想起來，就不會這麼問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經到了一個站，再過下一個站，沈知遇要下車。他臨時出差，開車不方便，飛機又接不上時間點，所以就先坐動車到臨市再改乘。

機票是兩個小時後的點。

沈知遇沒再說話，兩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他臉上沒什麼起伏的表情，垂眼在想事情，像是在深思熟慮的考慮一件重要事情。

專注的男人是最帥的。

就像現在的沈知遇一樣。

沈蔓一看沈知遇這樣，就知道他在思考。

她就沒出聲打擾。

車廂人是真的不多啊，太過安靜。

準備把耳機塞回去，繼續聽歌，好掩飾一些因沈知遇的出現產生的不好的情緒，突然聽到沈知遇淡聲開口叫她的名字。

“沈蔓。”

沈蔓轉頭，聽著沈知遇說。

沈知遇凝視著她：“結婚吧。”

哈？

他他說了什麼？結婚……

沈蔓瞬間呆住，渾身僵硬的坐著，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目瞪口呆盯著沈知遇過分英俊的臉很長時間，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確定沈知遇表情認真，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沈蔓心裏跟過山車一樣七上八下。

上一秒難過，下一秒開心。

她不相信的求證，喃喃問一句：“你說什麼？”

沈知遇目光微深，“沈蔓，我們結婚吧。”

沈蔓這次沒聽錯了。

每一個字，沈知遇臉上每一個表情，她都分明聽到也看在眼睛裏。沒錯。

不是幻覺，不是在做夢。

沈知遇親口說——

沈蔓，我們結婚吧。

結婚吧。

我們——是沈蔓和沈知遇。

***

和沈知遇分開後，兩個人去的地方不同，沈蔓先買了火車票，臥鋪，第二天上午出了站坐大巴車，回臨城。

其實，沈蔓外婆家在臨城下麵的一個小縣城其中一處鄉鎮下的小村子裏。

從鎮上到村裏，坐車都要一個小時。

還要經過一條很長的山路小道。

小道兩邊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

白天走還沒什麼，要是晚上走夜路，那麼就有一點兒嚇人了。

沈蔓是下午五點到的，到了村子口。

大巴車開不進去，隻能徒步行走。

時間還早，天沒黑，沈蔓背著包，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興許剛下過雨，路麵還有些濕。

沈蔓穿的白鞋，很快鞋邊粘了泥巴。

望不到頭的長長山路，隻有沈蔓一個人。

走了幾百米，沈蔓聽到三輪車的聲音。

是石叔。

“沈蔓嗎？可總算見著人了，我是石叔，小丫頭沒把我忘了吧？”

三輪車停在沈蔓麵前。

沈蔓笑起來，嘴甜喊：“石叔，沒忘。”

石叔笑嗬嗬的，頭發比兩年前多了一些白發，歲月不饒人啊。

“蔓丫頭，快上來坐。”

“知道你回來，你外婆讓我來接你的。”

沈蔓笑著“唉”了聲，去提行李箱。

多了一個人，路上就不寂寞了。

沈蔓跟石叔說著話聊一些村裏的事，走到一半碰到了一個人，那人騎著摩托車，戴著一副墨鏡，看不到那人的臉。

摩托車風一樣擦肩而過。

碰到年輕人，也正常。

不過本地的年輕人，基本都在城裏打工。

相比城市，村裏雖落後些，可自然景觀好，也有一些來探險旅遊的遊客，吃膩了外麵的菜，來山裏嘗嘗自然的果蔬。

剛遇到的那男人，沈蔓也就沒放心上。

將近七點，終於看到村子了。

石叔幫沈蔓把行李箱取下來，沈蔓剛笑著說聲謝謝，突然腿上有一雙手抱住了。

她低頭看，一個小豆丁。

是石叔的小孫子，快四歲了。

沈蔓唇角彎著，摸了摸小孩的西瓜頭。

她從口袋裏摸出一條巧克力，“拿去吃吧。”

小豆丁兩眼放光，嘴甜說：“謝謝姐姐。”

沈蔓笑起來，彎腰糾正：“是阿姨喔。”

說完話，沈蔓打量著小院子，院子基本沒什麼變化，葡萄藤下養了一些雞鴨，隻不過下麵柵欄裏的蔬菜年年不同，現在種的是一些菠菜生菜茼蒿，綠油油一片。

沈蔓頓時嘴饞了。

想吃菠菜羊肉涮火鍋，還有蒜泥拔絲生菜。

拉著行李箱進屋，外婆在床上躺著，看到沈蔓回來了，老人家高興的不得了，坐在旁邊的嬸子看到沈蔓，也跟著笑。

“蔓蔓回來啦？”

“真是女大十八變，越長越漂亮了。”

說著，就要過來拉沈蔓胳膊。

沈蔓腳往旁邊一挪，不著痕跡的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