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紅酒杯,在人頭上開了瓢
手機快沒電了,沈知願長話短說,她設計方麵思維進入了死胡同,沒有人可以請教,另一方麵,她自己跟自己呆久了,也是真的孤獨,想找一個合得來的朋友說說話。
就很想見沈蔓。
除了沈蔓,沈知願也沒有別的朋友。
她很早就認識了沈蔓,沈知願從小就怕狗,上大學時,差點在校園被一隻瘋狗追咬,遇上了沈蔓,沈蔓挺身而出。
趕走了那隻狗。
兩人因一隻狗而相識,後來成了朋友。
“願願,我……”
“蔓蔓,你不要說,你聽我說。”
“你知道嗎蔓蔓,很多人因為我的身體覺得我是個病秧子,人前恭維我,可背後私底下就會笑話我,好奇我哪天不行了,哪天會死,也怕被推累,不願接近我。”
“蔓蔓,你也嫌棄我,對不對?”
沈知願委屈的吸下鼻子。
她可憐巴巴說:“因為哥哥,你連我也不想見了討厭了是嗎?我真的要難過死了。”
話音剛落,客廳一道女聲。
“你怎麼就難過死了?”
是司棉君,她參加晚宴回來了。
四十五歲的女人,保養的得當,生活多年的養尊處優,司棉君看著就像三十多歲的女人,臉上看不到太多歲月的痕跡。
漂亮而風韻。
“媽媽,您回來了。”
沈知願小聲跟沈蔓說了一句,趕緊掛了電話,她站起身就往廚房走,想去找哥哥,沒走出兩步,被司棉君叫住。
“願願,誰的電話?”
司棉君脫下外層大衣,“陸沉?”
沈知願嘟嘟嘴,陸什麼沉啊。
那個人都不理她啊。
見沈知願抿著唇不說,司棉君目光往下,注意到她手上捏著的手機,走過來,伸手說:“你手機不是沒收了?哪來的,拿給我。”
沈知願躲著後退一步。
司棉君板起臉,“不聽話了是吧?”
眼見司棉君不容商量就過來拿,沈知願急了,兩手往後背,藏著手機不給。
“媽媽,手機是哥哥的。”
哥哥?
這個哥哥,還能是哪個。
司棉君一頓,下意識往樓上看,“知遇回來了?”
“嗯。”沈知願如釋重負。
“哥哥他在廚房,我去把手機還他!”
說完,沈知願撩下頭發,開溜了。
*
沒多久,沈知遇從廚房出來,穿著白襯衫悠閑西褲,一點不像大病初愈的樣子,手上端著咖啡杯,目光跟司棉君交彙一眼,不緊不慢不鹹不淡喊了一句“司姨”後,就上了樓。
沈知願跟屁蟲一樣跟在後頭。
司棉君喊住,“知遇!”
沈知遇停下,側身回過頭。
怕兩個人又像兩個月前那樣在家裏吵起來,沈知願有些不安,偷偷拽了下沈知遇的袖子,眼睛裏有擔心。
她想說,哥哥,不要跟我媽發脾氣。
別跟我媽吵。
沈知遇看著願願沒說話。
司棉君看著兄妹兩人互動,微笑提醒道:“知遇啊,注意身體,咖啡喝多了傷身,再喜歡咖啡,也記得少喝一些。”
沈知遇應了聲。
抬腳,繼續慢步上樓了。
回到自己房間,咖啡還很燙,沒法喝,沈知遇把杯子放一旁,去到窗口,手撐著欄杆,迎麵的冷風吹過來,讓人格外頭腦清醒。
沒一會兒,手機響了。
是蔓蔓。
——沈蔓。
沈知遇看著來電,沒有接的意思。
他微微蹙眉,目光沉靜,漆黑的眼神猶如黑曜石一樣深邃。望著屏幕,他琢磨著,不知道蔓蔓兩個字,存在他手機上,是真的是他自己備注的,還是沈知願加上去的。
電話響了一會兒。
幾秒後,自動掛斷。
手機右上方電量由綠色變成紅色,快沒電了。
沈知遇沒管,視線又看向窗外。
他認真的想,用力去想,找一些過往的蛛絲馬跡,任何有關沈蔓的,可結果,他什麼都想不起來,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記憶。
如果不是杜撰的話。
那麼,他真的忘的一幹二淨。
偏偏別的沒忘,忘的隻是和沈蔓有關的。
有關這個女人的一切。
令沈知遇不禁懷疑了。
沈蔓到底什麼來頭,是不是接近他有陰謀。
畢竟,這有些懸乎,說不過去了。
不然,怎麼解釋他失憶,什麼都沒忘,唯獨忘了單單有關沈蔓的記憶?
就連家裏人都說了,不知道沈蔓這個人。
沒見過,不認識。
沈知遇根本就沒交過什麼女朋友,也沒往家裏帶過,再說了,他唯一將來要娶的妻子,和沈家聯姻的,是阮清檸。
阮清檸人不錯,知根知底。
沈家是很喜歡阮清檸的。
也一直有撮合的意思,想定了這門親事。
唯獨除了願願。
願願說,哥哥,你真的這麼沒良心,把人千方百計追到手,把人家一顆心捂熱乎後就忘了人家,就什麼都不記得,不要了嗎?
願願說,哥哥,你過分了。
過分了嗎?
沈知遇想,認真沉思。
想的時間久了,沈知遇有些頭疼,就索性不再動精力去想,關了窗轉身回房間,沒多會兒,口袋裏電話又響了。
以為又是沈蔓。
結果不是,陸沉打來的。
房間裏來的暖氣足,沈知遇覺得熱,抬手到脖子領口解一顆紐扣,他端著咖啡往沙發走,一邊接電話。
“這麼晚有事?”
陸沉問:“你在哪兒,回家了嗎?我碰到知晚了,應該是跟投資方吃飯,我看她喝的不少,喝醉了,跟你知會一聲。”
聽到喝醉,沈知遇皺眉。
想到沈知晚經紀人今晚在場,有經紀人這個撐場的在,沈知遇也就不多擔心。
“隨她。”他說。
結果剛說完沒多久,陸沉電話又打過來。
這次,陸沉聲音聽著怎麼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揶揄說:“真隨她,不擔心?知晚喝酒鬧事闖禍了,她直接拿著紅酒杯,豪氣衝天的敲在一個製片方頭上,開了瓢。”
沈知遇:……
他閉著眼,頭疼的捏了捏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