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清塵
幽暗僻靜的山洞,尋不得一絲光亮。
李溫窈蜷縮在角落裏,久久不敢向外試探,她顫顫抖抖地將水兒摟在懷裏,喃喃道:“水兒,你別怕,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水兒也不知自己為何發不出聲音,隻能用手輕輕拉扯了幾下李溫窈的衣袖以示回應。
其實都是她的錯,她分明都瞧出來那轎子有問題,卻沒有加以阻攔,不過好在此番失了聲的是她,若是公主殿下,她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山洞內,不知何處響起了潺潺的水聲。
大約是困久了的緣故,李溫窈的耳朵也靈光了不少。
都說有山必有水,有水必有渡,一直待在這兒總歸不是長久之計,於是,她便咬著牙,艱難起身,想給自己尋找一條生路。
奈何,李溫窈的腿腳依舊不聽使喚。
真的該死,到底是誰將他們倆困在這裏?
既知道她是公主,還能假借江北王府之名,便不可能是尋常人。
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權?總該是有所圖吧!
可將他們拉到這種鬼地方,卻也沒捆上他們的腿腳,瞧著也不怕他們逃走,到底是為了什麼?
總不能兩個人一塊兒在這兒等死吧!
長吸了一口氣後,李溫窈輕拍了一下水兒,“水聲有聽到嗎?一會兒你便順著水流的聲音一直走,等你找到路,再來派人來救我。”
由於說不出話,水兒隻能不停地搖頭,雙手緊緊地抓住李溫窈的胳膊不肯離開。
李溫窈用手撫上了水兒的臉,輕笑了一下,“水兒,我現在走不了,你去找人我們才能活下來,我們要一起活下來,你懂嗎?”
水兒依舊不住地搖頭,眼淚水順著臉頰不停地流。
直到李溫窈說,“水兒,我想吃桂花酥。”後,她才算答應下來。
……
裴公公走後,江北王府總算是恢複了平靜。
柳氏歎了一口氣,雙腿有些發顫便就近尋了個椅子坐下。
茶盞裏的水放久了,已然涼透,葉清然本想開口讓人添上些熱茶,不想柳氏竟直接一口灌了進去,可想而出,她方才的威嚴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她心裏也是害怕得很。
“柳姨娘,剛剛,謝謝你。”
柳氏愣了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能從葉清然的嘴裏聽到謝謝這兩個字,真是有生之年難遇啊!
她搖了搖頭,捏了捏眉心,道:“二公主失蹤的事情,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
聽到了葉清然肯定的回答,柳氏鬆了一口氣,“這樣便最好,這幾日你就待在府裏別出門了,我已經派人給王爺送了信,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這一次,葉清然沒有反駁,“好,都聽姨娘的。”
“如此,便好。”
泗則院。
柳氏還沒進門,就聽到女兒的哭聲,這讓她稍稍有些慌亂,還以為又出了什麼事。
可仔細瞧著,卻又隻有哭聲。
女兒自小就是個愛哭鬼,這點她一直都知道,不過,這一次不知又是為了什麼事。
她一直是不明白,像自己這種急躁性子的人怎麼就生出了柔柔弱弱,總愛哭鼻子的女兒來。
可,到底是親生的,無奈,她隻得和從前一樣攬她入懷然後再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不料,她的手剛撫上葉清塵的頭,懷中人便猛地一個起身,然後用萬分驚恐的眼神望著她,嘴裏念叨著:“你是誰?”
柳氏蒙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塵兒,你怎麼了?”
“塵兒?你在喊我?”
葉清塵用手指了指自己,又四處張望著,像是中了邪似的開口,“我全名叫什麼?我爹又是誰?”
“葉清塵,你最好不是在和我開玩笑!”柳氏怒了,她這才從一場“惡戰”中逃脫,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院中,她還想好好休整一番,可受不得驚嚇了。
不想,她這一發火,葉清塵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一臉不可置信地模樣,道:“葉清塵!葉子的葉,清水的清,塵土的塵嗎?那我爹不會叫葉焯塵吧?江北王葉焯塵?那你就是柳氏,楊柳的柳?”
柳氏唬著眼,不明白女兒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真中邪了,“你到底是不是在和我鬧著玩?”
不得不說,這柳氏的氣場不是一般的大,葉清塵愣了好一會兒,抿著嘴又深吸了一口氣,繼而滿臉堆笑道:“娘,娘你別急,我說笑呢!說笑。”
柳氏翻了個白眼,終是舒了一口氣,然後抬手在葉清塵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你呀你,都多大的人了,就知道氣我,行了,我今日累了,沒工夫陪你瞎鬧,你也早點休息吧!未來幾天,府裏可能會不太平,你就在咱們院子裏好好待著,別到處亂跑,聽見沒有?”
“知,知道了,娘。”
……
善禾堂。
陸晏舟沒想到葉清然這麼晚還會出現在這裏,甚至還身著一身黑色鬥篷,像是一早準備好的。
不過,這黑色鬥篷上繡一朵黑色玫瑰是什麼意思?
是因為……好看嗎?
忍住了好奇心,陸晏舟開口詢問:“你怎麼來了?”
葉清然走近一些,將帽子摘下,低言道:“李溫窈不見了。”
“尋人這種事我最在行,交給我。”
廉渾原本是半躺著的,可聽聞這個消息便是坐不住了。
他知道李溫窈若是出事了,葉清然定是逃脫不了幹係。
原本按照計劃,該是他在暗中護送著李溫窈到春閣樓的,以防半路有人動手腳,最開始,他還覺得葉清然多慮了,到底是一國公主,又沒有多少路,怎會有人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在京師犯事,可原來思慮不夠周全的人是他才是。
看著廉渾滿臉蒼白,嘴唇因毒素沒有完全清理還呈醬紫色,心中便越發不忍。
說到底是她的問題,是她不該為了試探他,而讓他受了如此大的罪,不然也不會有後麵的這些事。
雖然她還是不明白,廉渾為何願意為了她竟真的甘願付出生命。
可不論是何原因,廉渾這個朋友她葉清然認下了。
“你,躺下,好好養傷。”
“可是……”
“你不是說了嗎?萬事都聽我的。”
“不是,這事沒那麼簡單。”
“好了,乖乖躺下,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