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假的
秋影有些傻眼了,也分不清春嬌說的這些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春嬌,我們認識這麼些年,若你心裏頭有什麼事,大可以說出來的,小姐教過我們,做人就該光明磊落,不是嗎?”秋影說這話的時候特意走上前去緊握住春嬌的手,似是想再給她一次機會。
可春嬌呢?
不知是沒有聽懂秋影的言外之意還是故意的,反手便拉著秋影摸起自己那被打得滾燙的臉蛋,委屈巴巴,“秋影,我就知道你心疼我,你看我這被打的,是不是太慘了一些。”
秋影沒再說話。
葉清然苦笑著走到了春嬌麵前,細細打量起了她的麵頰,歎了口氣,道:“你是說,這巴掌是二公主派人打的?”
“是,自然是,如此大的事情奴婢怎敢欺瞞二小姐你。”
春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眼含淚,楚楚可憐,饒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葉清然眯了眯眼睛。
李溫窈這人脾氣是大了些,可到底是一國公主,該有的分寸還是有的,怎會直接派人到江北王府動手?
春嬌瞧著葉清然似有疑雲,便是輕嗅了幾下鼻子,裝作強忍著酸楚的模樣,假惺惺道:“二小姐,其實我沒事,這傷隻是看起來嚴重,奴婢皮糙肉厚,自然是受得起的,況且,她是公主,不論她想做什麼,奴婢都該受著,是,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屋子裏極其安靜,隻聽得春嬌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聽著她假模假樣的表演完,葉清然凝望著她好久,甚至不自覺地有些晃神,好半天才將手掌重重拍打在一旁的椅背上,“豈有此理,這打狗還需看主人呢!她不過一個公主而已,欺負人都欺負到家裏來了,簡直是太不把我葉清然的麵子放在眼裏。秋影,還不快把春嬌扶起來,帶她下去好好療傷。春嬌,你放心,這仇,我一定給你報。”
秋影微怔了,卻也沒有說什麼,隻按著葉清然地吩咐將春嬌扶了起來,並輕聲哄道:“別委屈了,小姐既然說了會替你報仇,那就一定會的,我先扶你去塗藥吧!”
春嬌“嗯”了一聲,緩緩起身,然後在秋影的攙扶下離開了葉清然的房間。
而這兩人離開後,葉清然的嘴角才微微上揚起來。
果然,這葉清漓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羞辱她的機會。
既是如此,那她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了。
“所以,你想幹什麼?”
陸晏舟的聲音從紗窗外響起,這青天白日的,他還就真不怕被旁人發現了去。
葉清然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走到了紗窗前,卻並未打開,“公子倒是真有閑情逸致,大清早的便來我府裏看戲,不過,我到底是個閨閣女子,你這日日扒我的窗戶,總是不好吧!”
陸晏舟喃喃:“知道了,那我以後不來了。”
原想著陸晏舟定會說上幾句托詞,葉清然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與他互懟上幾句,可聽他如此說,便霎時沒了心力,好半天再淡淡道:“如此,甚好。”
怎麼回事?
為何會有不舍?
葉清然有些責怪自己不爭氣,甚至用手輕拍了好幾下頭,自言自語道:“葉清然啊葉清然,上一世你被騙得還不夠慘嗎?你要記住,男人說的都是鬼話,絕對不能相信,絕對!”
“不能相信什麼?”陸晏舟的聲音再度響起,葉清然被嚇得連退了好幾步,心思微動,有些慌亂道:“你,你怎麼還沒走?”
陸晏舟道:“那日我答應了幫你。”
“你還真是……信守諾言。”葉清然眼底的失落不言而喻,好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她終於是整理好了情緒。
紗窗被打開,陸晏舟的臉,不對,是那副麵具再度出現。
葉清然咬了咬唇,隨後又吸了口氣,“昨日之事,還是萬分感謝公子的,若非有你,我一個人定是辦不成。”
對上葉清然的眼神,陸晏舟眸底閃過一絲慌亂,“方才,她是騙你的。”
“什麼?”葉清然笑了笑,有些不懂陸晏舟的意思。
“那個春嬌,她是騙你的,她的臉其實……你知道,所以你是故意的?”
瞧著葉清然這不露聲色的模樣,陸晏舟的眼眸一下暗了不少,這小丫頭怎麼回事,一下聰明了這麼多。
真是……真是長大了,不需要他再護著。
葉清然斂住了笑意,一臉純真模樣,“被你瞧出來了?看來我這掩飾得還不夠好。不是,你怎麼能偷聽我說話?”
她剛剛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不對,這是她的家,她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何關他一個外人。
陸晏舟一本正經,“光明正大,不算偷聽。”
……
李溫窈好久不曾出宮了,今日她是特意換上的那件藕色古紋雙蝶琵琶衿千水裙,遠遠望去活脫一個蝴蝶仙子,簡直是靈巧動人。
出了皇宮大門,迎麵便是一馬車接駕。
“來者何人,可知裏麵坐的是誰,擾了溫窈公主聖駕,可是不想活命了?”
水兒是李溫窈寵出來的人,這脾氣秉性自然同李溫窈一樣,隻見著她撐著腰,頤指氣使,很是威風。
“奴才是江北王府的,是我家二小姐特意派奴才過來接二公主的。”
水兒瞧著這人,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可細細想來,卻也起不起來。
不過,這馬車是江北王府的無疑了。
幾番思慮下,水兒掀開了馬車的門簾,探著身子,輕聲道:“公主,是葉清然派來的馬車,咱去嗎?”
李溫窈本是閉著眼睛的,她今日起得太早,腦袋實在是暈得厲害。
可聽到葉清然這幾個字,眼睛一下就亮了,“去,自然是要去的,我倒是要看看春閣樓失了火,她到底能請本公主吃上個什麼?”
“是,殿下,那奴婢扶你下車。”
馬車緩緩駛進,李溫窈上了馬車後便又歇下了,“水兒,這江北王府的馬車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我這躺著可比方才窩著舒服多了。”
水兒細心地將李溫窈的鬥篷稍稍掖好,掀開簾子向外望去,瞧著並未有異常才算是放下心來,“既是如此,那公主殿下您好生歇息,等一會兒到了,奴婢再喊您起來。”
“好,真是我的好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