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帶回一隻小王八
下午溫窈去母校看了一場藝術展,她畢業有三年,跟導師一直還有聯係。溫窈美術繪畫方麵才藝驚人,誰也沒想到畢業後,工作往建築家裝方麵走,最後當了壁畫師。
用大哥溫隨漫不經心的話說,就是裝修工。
高級裝潢工。
半年不開張,開張半年吃一年。
了不得,又暴利很會賺錢的行業,不過這錢,也不是誰都能輕而易舉掙。
溫窈在展會上呆了個把小時,有幾個學弟學妹過來簽名,溫窈好脾氣的拿筆,耐性的給迷妹迷弟們簽字。
她今天上衣穿著淡黃色雪紡裙,半袖,白色荷葉邊形狀的半身裙,頭發用發筋綁了馬尾,妥妥的一個在校大學生形象。
有女生拿手機想要跟溫窈拍合照。
溫窈微笑點頭,拍了幾張。
溫窈的名字在南湘大學是小有名氣的,一是才華,二是她的長相。還有一處,溫窈笑起來特別溫暖好看,淡淡的梨渦笑,很甜,如春風般繞過指尖的溫暖。
讓人心頭蕩漾。
過目不忘。
是個美貌才華集合一身的姑娘。
當初沒少有男人追,學校的男生,社會的成熟男士,可惜誰也沒入溫窈的眼。
直到大三那年,遇到了陸南西。
她的心上人。
又和幾個狂熱的女生拍完照,之後溫窈提前離場去找導師說會兒話。談話約半小時,告別導師離開教學樓,目光落在花壇裏的花上。
然後,有人叫溫窈。
“你好,學姐。”
溫窈回頭,明眸善睞,目光淡淡的上移。
她站在花壇旁邊,空氣中彌漫著月季清香。
是個長相好看,臉很白淨,個子很高,有一米八三身高的幹淨男生。他跟陸南西一樣有著一雙迷人的長腿,而陸南西一米八七。
每次想親陸南西,溫窈都需要墊腳。
不然,夠不到他。
男生又叫了一聲“學姐”,聲音有些靦腆。
溫窈淡淡一挑眉,唇角帶著淺淺柔和的笑意,很耐心禮貌的看著對方,待對方靠近一米多位置停下,她微笑:“你好,有事嗎?”
男生笑了下,不敢直視溫窈。
他不好意思撓撓頭發,欲言又止。
溫窈看到男生的耳朵紅了,她大約猜到對方的用意,並沒表現出來。
男生鼓足勇氣,說:“姐姐,能加個微信嗎?”
溫窈靜靜的看著他。
男生一鼓作氣表白:“我很喜歡你。”
溫窈輕輕一笑,說出的話也輕柔:“被你喜歡的姑娘一定很幸運。很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加微信就不必。
男生有點兒失望,不過鬱悶很快一掃而光。
至少他勇敢的跟女神表白了。
隻是結果被拒絕而已。
下午四點,時間還早,溫窈給陸南西發了一條消息他一直沒回,溫窈當他忙沒有看到她給他發的,她拐去商場一趟。
二嫂懷孕四個月,肚子還不顯懷,溫窈一想到二哥溫揚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落淚。她跟兩個堂哥的關係都好,跟二哥溫揚的關係雖然比不上大哥溫隨更親近,可那也是待她好的哥哥。
尚且做為妹妹都如此,更別說哥哥愛人。
二嫂自是痛不欲生,深夜以淚洗麵。
溫窈低頭擦了擦眼角,上扶梯,她去孕婦嬰幼區買了一些孕婦夏秋衣服,又搬了兩盆盛開的梔子花去二伯家。
二伯二嬸都在家,老兩口看到溫窈,二伯溫和的說了句窈窈來了,二嬸沒忍住眼眶泛紅。
看到溫窈,就想起自己兒子。
溫窈走過去抱住二嬸。
去年過年,溫窈抱著溫揚胳膊在這個家裏客廳親切叫哥哥的畫麵,還停留在二嬸心裏。
二月份,溫揚就突然撒手人寰。
他的遺體被送回來,被封為烈士。
溫家一家人天旋地轉快崩潰,骨灰入土下葬那天,天色灰蒙蒙,下了一天薄雨,二嫂岑詩可一滴眼淚沒掉,突然暈倒在溫揚墓碑前,送到醫院檢查出懷孕。
二月十八號,是悲喜交加的一天。
很多人的心很痛,也有希望的喜悅。
謝了上天可憐眷顧,為溫揚留下血脈。
溫家不是刻薄的,岑詩可也剛剛跟溫揚領證半年,溫家尊重岑詩可,由她自己選擇。如果她不想要這個孩子,溫家不會勉強。
岑詩可還可以再婚,再嫁人。
當時,岑詩可隻說了一句話,“我愛溫揚。”
她很愛很愛他。
當時全場人噤聲,溫窈低頭安靜無聲的落淚。
溫窈安慰完二嬸,去臥室看二嫂。
岑詩可狀態並不好,勉強的吃喝,如果不是因為腹中的孩子,她早崩潰堅持不下去。四個月的孕婦,肚子不顯,甚至四肢纖細,風一吹感覺孱弱的就能到。
很讓人心疼。
溫窈像當初抱二哥溫揚一樣親昵的摟著岑詩可的手臂,頭輕輕的靠在二嫂肩膀上,她陪她說話,給她唱歌。
到晚上,溫窈才走,沒留下吃飯。
這一夜,溫窈情緒不高,陸南西始終聯係不上沒有回一個消息電話,溫窈就沒打擾。
她後半夜才睡,整個眼角是紅的。
不是因為陸南西,更多的是,想二哥了。
替二嫂心疼。
她不知道,如果她失去摯愛的心上人,往後該如何安穩過好一生。
第二天,溫窈小感冒沒去工作室,留在家裏做飯。她工作自由,不忙的時候就閑來無事。下午臨近五點,她出門幫一個朋友取東西。
經過陸南西的公司,溫窈車停下。
她坐車裏給陸南西發短信。
【在公司嗎,我在你公司樓下。接你下班。】
陸南西幾分鐘後回複一條:【不在。】
然後,陸南西沒再回。
溫窈沒在意,隻當他忙,開車回去。
到小區,溫窈停好車沒上樓往小區外走,她想去菜市場逛狂,心情不好。
溫窈很喜歡煙火氣的生活,當初買房子時特意選了這個小區,因為附近有大型菜市場。
很方便熱鬧。
溫窈不喜歡去超市買菜,隻喜歡菜市場。
晚上菜攤很多賣菜的商販還在,菜沒有早上的新鮮,可也沒太差。溫窈沒什麼想買的,隨便轉轉,然後在一處水養攤上停下來。
她指著白色的四方水箱子,問老板。
“你好,這個小烏龜怎麼賣?”
老板說了個數:“二十五。”
溫窈很喜歡,她眉眼彎彎討價還價:“老板,二十吧,我剛好二十元現金。”
老板見小姑娘長得漂亮明眸善睞,手一揮,二十就二十吧。
溫窈高興的拎著小烏龜回家。
到家她就給小烏龜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發給陸南西。溫窈發完放下手機去冰箱找蝦皮,回來沒多久,陸南西電話打過來。
他嗓音漫不經心,有股子散漫的嫌棄。
“怎麼又買了一隻小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