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喜歡他嗎

“這個勺子前麵才挖過蜂蜜，為什麼沒有清洗就直接用了？”

這一環節是由其他員工負責的，魏觀沒注意到。

涉事員工趕緊出來道歉，“對不起……程總，當時……時間不夠了，我就沒想那麼多，以為……”

以為就勺子上沾著的這點兒，應該察覺不到。

誰知道能遇見味覺如此靈敏的人。

程瑜看著他，語氣鄭重，“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口味失之毫厘差之千裏，不允許有下次。”

員工連連點頭，“不會了程總。”

原來是個大烏龍。

這下，不但是整個產品中心的所有人，就連魏觀都有點震驚。

他自認為自己的味覺就足夠靈敏了，沒想到程瑜居然連勺子上沾的那點被稀釋了好幾倍的蜂蜜，都能嘗出來。

室內的氣氛陷入一片尷尬中。

程瑜覺得驕傲如魏觀，大概是不會服軟的，簡單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後，就準備離開。

魏觀忽然在她身後輕咳了一聲，語氣有些不自然。

“抱歉……是我這邊的疏忽，後麵每一個環節我都會盯著的。”

真沒想到，還是個明事理的刺頭。

程瑜點頭，聽到魏觀又問：“後麵的每一款你都會過來試口味嗎？”

“我很忙，重要係列會過來嘗，普通係列交給你就行。”

魏觀又有些不高興，“你怎麼厚此薄彼？看不起我做的普通係列？”

“你是不是不想讓弘業好好發展？”

程瑜：“……”

他這是想要她以後都來試口味？

那至於給她扣這麼大一頂帽子嗎？

真要命。

“我忙著籌錢，不然有人就要卷著專利找下家了。”

魏觀納悶地問：“籌錢不是你的分內事嗎？一碼歸一碼，你不要……”

話說到一半，忽然看到趙雍躲在角落裏捧著盒子，把裏麵的藕片吃了個精光。

大概是太辣了，他吃完還跑到工作台，哈著氣拿過台麵的飲料喝了一口。

魏觀大怒，幾步衝過去給了趙雍一腳，“那是我調配了半個小時的飲料！我自己還沒喝上，你也好意思？”

趙雍被踹了個措手不及，捂著屁股起身。

“你那個什麼火雞藕片做得那麼辣，喝你一口飲料怎麼了？真小氣。”

“說到這個。”趙雍看向程瑜，難得嚴肅了起來，“外甥女，聽舅的，這個味道必須改，辣到我的痔瘡要複發了。”

“改什麼改？能選這個口味的都是屁股沒問題的！至於你？自討苦吃！複發去就拿小刀剜了！”

“我好歹是你的領導，你說話注意點啊。”

“我眼裏根本就沒有領導，我注意什麼？？？”

……

程瑜腦殼被吵得有點痛，直接出了產品中心。

這倆人還得有一陣磨合。

程瑜認真想過了，趙雍並不是一無是處。

他臉皮厚，在商務接洽上還是很有優勢的。

魏觀可以磨去趙雍身上的惰性，趙雍則可以磨去魏觀身上的自負。

後期如果他們能配合好，於她而言，會是一對比較不錯的幫手。

但眼下要緊的是快點填上那兩千萬的缺口。

……

臨下班前，助理孟栗來彙報了裴昭下午的業績。

雖然是新手，但下午的一場直播下來，他竟然也賣了有十多萬。

程瑜聽完，有些驚訝，沒想到裴昭在這方麵還挺有天分。

那些頭部主播礙於周家，從未和弘業有過合作，所以弘業在直播營銷這塊一直是弱項。

是時候捧出一個屬於自家的主播團隊了。

“我昨天記下了裴昭那兩個同學的優缺點，你明天拿給他們看看，下次直播做些調整。”程瑜把手機上的備忘錄轉發給孟栗。

孟栗應下，轉身出去了。

寧家的錢是不指望了，寧周兩家合作也比較多，不能給寧家添麻煩。

這樣毫無進展的日子又持續了兩天，距離和魏觀的賭約也隻剩下兩天。

晚上回到家，程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有種白費力氣的挫敗感。

魏觀雖然不服管，傲氣到目中無人，但卻是這個行業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不是爺爺和魏觀的恩師有交情，把他挖了過來，隻憑現在的自己，恐怕根本請不動他。

不僅僅是宋家，其他的競爭對手對魏觀也是虎視眈眈。

如今他和公司的三年之約將滿，程瑜簡直不敢想象，要是他帶著他的專利離開，弘業會陷入怎樣的境地。

當初定下的一周之約是不是太意氣用事了？

可是如果不經曆這番毒打，她又怎麼能知道什麼叫衝動一張嘴，後續跑斷腿。

人生本來就有許多必踩的坑，即便今天沒有踩，也會在不遠的將來踩上。

不著實際又高傲的心氣，就該被現實磨平，才能化為深謀與遠慮。

她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經曆完內心的掙紮後，程瑜從床上起身。

無論結果是什麼，這都是自己該為當初的大言不慚承受的。

沒時間矯情，盡快找補救辦法才要緊。

裴昭不是說裴錚有錢嗎？那……那就去張嘴問問。

撥通裴錚電話的那一刻，程瑜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等了很久他才接下。

他那邊有很大的遊戲背景音，夾雜著其他人的說話聲。

程瑜聽到關門的動靜，遊戲背景音漸小，他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麼還沒睡？”

程瑜這才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打這個電話也是一時腦熱，竟然沒考慮到已經這麼晚了。

不過現在聽來，他也沒睡，那應該算不上打擾。

“你還在公司？”

“嗯，建模出了點問題，在做調整。”

“做遊戲的也這麼辛苦。你現在很忙是不是？那我改天再打給你。”

“不用改天。”

打火機摩擦的聲音響起，程瑜聽到他呼出一口氣，笑了聲，“是有點忙，但接你電話的時間還是有的。”

不是接電話，是接你電話。

瞧這說話的藝術。

多日來的煩悶忽然在聽到他這句話的瞬間被吹散了些。

他又問：“錢籌得怎麼樣了？”

程瑜想到上次宋時雨在火鍋店攪局，說的那番話他也聽見了，自然知道她缺錢。

“不怎麼樣，銀行都貸不出來款，周靳把我的後路都堵死了。”

“周靳？”他沉默了會兒後，說：“你們之間的事我也略有耳聞。”

程瑜訕訕地應了聲，“是程禹方把我送到他床上的事……”

她有些難以啟齒地繼續道：“還是我被他包養的事？”

盡管她清楚自己和周靳之間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麼，可這些消息在外人嘴裏傳來傳去早已變了味。

不知道他聽到的是哪個版本，又會在心裏怎麼看她。

“那不重要。”他聲音沉沉的，“我隻問一個問題。”

“你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