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罰

杜淦坐在榻上，看著自己癱瘓的雙腿，眼裏露出一絲憂色，他這雙腿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希望治好。

沈歆端著一盆水從外麵走進來，瞧見杜淦有些頹廢地坐在榻上，隨口一說：“你這腿都這樣了，反正你也不準備鍛煉它，一直瞧著你那雙腿做什麼？”

她嫁過來得知杜淦廢了一雙腿，以後都需要靠別人的時候，心底可是實打實的瞧不上杜淦這人。

都成了廢人了，還想著像正常人一樣行走，這可能嗎？

杜淦聞言，臉色有些難看，對沈歆說話的態度也不是很好：“誰說我不想站起來了，若是我能依靠自己鍛煉雙腿，還需要你來攙扶我嗎？”

沈歆被杜淦的語氣衝到，心裏更是不滿，臉盆“砰”的一下放在桌上，盆裏的水都灑出來了幾分。

看著灑在桌上的水，沈歆更是覺得自己倒黴極了，攤上這麼一個癱瘓的丈夫，自己在家裏還沒有立足之地，就連這盆水都借機欺負她。

“你朝著我衝什麼！”沈歆扭頭朝著杜淦大喊了一句，眼裏帶著淚意，“我隻是想讓你看清現實而已，怎麼，我哪裏說錯了嗎？”

杜淦看見沈歆快哭的模樣，先是愣了一下，正囁喏著嘴唇想要開口安慰她，在聽到沈歆說的話之後，臉色更加難看。

他已經沒有了想要安慰沈歆的想法，幹巴巴的開口：“哭什麼，你自己說話不好聽，說你幾句還說不得了。”

沈歆瞪了杜淦一眼，覺得胸口處堵著一口氣，怎麼也發泄不出去。

雙手撐在桌麵上，過了好一會兒，沈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不爽。

杜淦見沈歆忙著擦桌子，沒有再留意他這邊的動靜，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他實在不願意在自己的夫人麵前，露出自己這副廢物的模樣。

杜淦雙手撐在床邊，手臂借力想要站起來，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還是沒能成功站起來。杜淦沒有失落，反而是繼續嘗試。

沈歆看都不看杜淦一眼，端著有些渾濁的水走出去了。

杜淦並未將沈歆的態度放在眼裏，他也知道沈歆現在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隻要過一會沈歆自己就會想明白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他借著力，一次次想要從床上站起來，可沒有一次成功。

杜淦失望地癱坐在床上，眼裏滿是頹喪。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嘗試想要站起來了，可每一次的嘗試都沒有成功過。

杜淦用力地捶了一下腿，對自己的雙腿產生怨恨，低聲罵著：“為什麼會站不起來，我都這麼努力了，怎麼還是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

沈歆從外麵再次走進來，聽到了杜淦對自己的怒罵，心中不屑。

不就是沒站起來嘛，這有什麼好激動的。

沈歆在心裏暗暗翻了一個白眼，調侃道：“反正你現在都已經是個殘廢了，站不起來就站不起來，這麼激動做什麼？”

她頓了一下，接著道：“早知道你是個殘廢，跟廢物一樣，當初我也不會嫁給你了。”

杜淦低下頭，周身的情緒不高，低沉著嗓音：“那你怎麼還嫁過來了？”

“當時我也不知道這些啊。”沈歆要不是看到多出幾倍的彩禮錢，以為杜家家底豐富，否則她才不會嫁。

她絲毫不在意杜淦低沉的情緒，自顧自說著：“當時真是眼瞎，嫁給你後也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

沈歆說完這些，剛才堵在心裏的那一口氣也隨之散去，擺了擺手：“行了，事情都這個樣子了，我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杜淦不語，隻是沉默地坐在那裏。

沈歆也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隻是覺得杜淦現在的情緒有些怪怪的。

魏雲雲恰巧經過他們住的地方，沈歆剛才那一番話都被她聽了去，不顧什麼禮節，憤怒地推開門朝著沈歆怒罵：“你與大哥都成家多年了，這些話你怎麼敢在大哥麵前說出來的？！”

難怪她總覺得大哥的情緒時不時的低落，原來是有沈歆在大哥耳邊說這些話。

沈歆難道不知道這些話是不能在杜淦耳邊說的嗎？

沈歆瞧見魏雲雲推門而入，有些慌張地站起了身，意識到自己剛才那一番話都被人聽了去，聽到魏雲雲這麼懟她，腆著臉回懟。

“你沒事推門進我們房間做什麼！”沈歆尷尬萬分，要知道剛才那些話會被人聽了去，不管怎樣她都不會說的，“我們夫妻二人談話關你什麼事！”

魏雲雲指著杜淦的雙腿，對沈歆的反應十分嫌棄：“你那些話敢在娘麵前說嗎，再者，你又能做什麼？離開這個家你什麼都不是，還好意思說別人！”

話音剛落，魏雲雲就察覺到自己剛才的動作有多麼失禮，連忙收回了手，繼續跟沈歆對峙：“你還不是靠這個家活著，自己才是跟廢物一樣，還好意思說別人！”

沈歆聽不得廢物一詞，氣得渾身發抖，手臂微微發顫地指著魏雲雲：“你都在胡說些什麼！”

魏雲雲撇了撇嘴，看著指甲：“我哪有胡說，怎麼，現在實話都不讓人說了嗎？”

她也不怕沈歆去餘老太太那裏告狀，真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倒黴的是誰還不一定呢，就是不知道沈歆會不會傻到去餘老太太那裏告狀。

飯後。

餘老太太叫住了魏雲雲，沉著一張臉：“過來，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魏雲雲瞧見沈歆正抬著下巴驕傲自大地看著她，一下就明白了，一定是沈歆到餘老太太那裏說了些什麼，她表情不變，絲毫沒有將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放在眼裏。

“沈歆說你欺負她，可真有這麼一回事？”餘老太太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目光看向魏雲雲。

魏雲雲委屈地搖了搖頭，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那日都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大嫂為什麼要汙蔑我欺負她，那日我隻是說了她幾句罷了。”

餘老太太的臉色已經不是很好看了，她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這個樣子，再加上兄弟二人一直為魏雲雲說話，她沒有理由不相信。

她看向沈歆的目光裏帶著怒火，手猛地拍在桌麵上：“好啊你，謊話連篇，這幾日你去掃茅坑反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