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有問題

回到王府，趙二也帶著阿吉回來了，阿吉興高采烈跑進來，手裏還抱著個盒子。

“娘親，這個給你！我買的！”

君瑜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把小刀。小刀刀柄雕刻花紋，古樸且手感細膩，刀刃鋒利而有光澤，是把不錯的刀。

用來解剖屍體剛剛好。

君瑜愛不釋手，“京城物價這麼便宜，兩個銅板就能買到這個？”

阿吉和趙二對視一眼，都低下頭，沉默不語。

君瑜板起臉來，問阿吉：“你用趙二叔叔的錢了？”

趙二連忙解釋：“夫人，是屬下看小少爺喜歡，才讓小少爺買的。小少爺隻買了這個，連吃食都沒買。”

“娘親，我錯了。”阿吉可憐兮兮地說道。

君瑜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是怪你，隻是娘跟你說過，我們不能亂花錢，你難道忘了……”

“可是娘親的刀都舊了。”

“算了，花了多少錢，我還你！”君瑜問趙二。

“不，不用……”

“一定要給！”君瑜義正言辭地說道：“我要給阿吉一個好的榜樣！”

“不多，三十兩。”

“三……三十兩？！”君瑜掏錢袋的動作一僵，有些窘迫地說道：“等我湊夠錢再還你。”

趙晏在一旁看著，對趙二說道：“去賬房領。再取五百兩給夫人。”

君瑜正要開口，趙晏便說道：“阿瑜不必推辭，無論是阿吉還是你，都是本王該承擔的責任。”

君瑜樂了，拍了拍阿吉的小肩膀，鄭重其事地說道：“要向你爹學習！”

君瑜離開後，趙一從外頭進來，將調查的事情向趙晏稟告。

“王爺，屬下查了楊彩雲以及和她有來往的人，並未發現和夫人有什麼關係！”

趙晏搖搖頭：“這實在是太過於巧合，本王去了秋水閣，楊彩雲便在秋水閣向我伸冤。而這案子，剛好是陸湛錯判的案子……

“此案因楊彩雲伸冤而在城中傳播甚廣，甚至傳到了陛下的耳中。陛下也因此駁回了讓陸湛正式接管提刑司的提議，且令我盡快回提刑司複任。”

“這是好事啊，也免了王爺與陸太師在朝堂上的爭端。”趙二說道。

“也許，這正是她的目的。”趙晏說道。

“可去秋水閣是王爺提議的，伸冤是楊彩雲自己主動的，至於這樁案子，也的的確確是陸湛錯判……屬下愚鈍，實在想不明白夫人能如何操縱這些事？”

“你說的這些並非沒有破綻，隻要有心調查，便能得知本王常去秋水閣。而本王為何會與她一同去……”

趙晏仔細一想，便發現自己一步一步都受她影響這件事。但她是如何影響自己的，他實在無法說出口。

“而且有一點你們沒有考慮到，“趙晏說道，”她手中的錢數目不對。”

趙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趙晏說道：“上次她取了二百兩銀子，算去那日花去的——玉米粥、攤子上的小玩意、書和紙筆、芙蓉糕、餛飩……

“再除去她隨手給下人打賞的碎銀子，以及給阿吉的銅錢，統共不過花了八十七兩五錢15文錢，那麼，她剩餘的錢哪兒去了？”

“這……”趙二實在記不清君瑜都在哪裏花了錢，但王爺向來過目不忘，自然不會記錯。

他撓撓頭，說道：“沒聽底下的人說夫人還在別處花錢了呀！屬下再去問問！”

“不必了！”趙晏說道：“她花錢的地方多而雜亂，很有可能是故意為之，暫且不必理會，繼續觀察。”

不管她是貪財還是有其他的目的，隻要有目的就會有行動，隻要有所行動，他便能找到她的破綻。

捧著銀子喜滋滋地回到屋裏的君瑜還不知道趙晏的打算，將五百兩銀子放好，便思索起來：該如何最大限度地將銀子省下來，然後看上去卻花光了呢？

“唉，以前窮的時候不敢花錢，現在有錢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花，難呀！”君瑜歎道。

“娘親是要想法子將銀子送回家嗎？”阿吉玩著手裏的木偶，問道。

“是呀，靜蓉天天說錢不夠用呢！”

“那把阿吉的木偶人也送回去吧，這個木偶人很有趣，家裏沒有這麼好的！”阿吉將木偶人放到君瑜麵前。

“這是給阿吉的，阿吉表現得很好，幫了我們很大的忙！”阿吉將木偶放回阿吉手裏，“放心吧，這些小玩意很普通，偷偷送一些回去，別人不會發現的！”

阿吉捂住嘴，甕聲甕氣地說道：“阿吉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嗯，阿吉很棒！”君瑜笑著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正說說笑笑，趙嬤嬤便敲門進來，說太妃娘娘有請。

君瑜還是第一天進王府的時候見過太妃，便沒有推辭，與阿吉一同去了。

“太妃娘娘，多日不見，您身子可好？”君瑜進門便笑問道。

蘭太妃原本端著的表情在聽到君瑜不倫不類的請安時就垮了，“你如今是王府的人，應該說給……給母妃請安。”

“哦，給母妃請安，母妃吃飯了嗎？”

“你要行禮，還有不要這樣笑，沒規矩！”

“哦，”君瑜朝她鞠了一躬，板板正正地說道：“請母妃安，母妃吃了嗎？”

蘭太妃隻覺得頭疼，不滿地問道：“這麼多日，就沒人教她規矩？”

“回娘娘，剛開始是和夫人說過的……但後來，夫人一直沒空。”趙嬤嬤說道。

“祖母，阿吉可以作證，娘親和爹爹真的很忙，他們在做大人的事！”阿吉解釋道。

蘭太妃瞬間瞪大雙眼，“你們當著孩子的麵……”

“隻是與夫君一同驗屍而已。”君瑜說道。

蘭太妃鬆了口氣，但隨即再次怒罵：“你們帶著孩子去看死人？！”

君瑜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這種事一般是該避著孩子，可她家的孩子，早就習慣這些了。

“天可憐見的！嚇壞了吧？”蘭太妃將阿吉摟在懷裏，“你爹娘都不懂事，以後多到祖母這兒來，祖母護著你！”

“還有你，”蘭太妃對君瑜說道：“既然景王認了你，你就該安分地待在府裏，相夫教子！還有，雖然景王承認你，但我們王府不是普通人家，宮裏沒有認可你，你就不是正經的景王妃！

“作為王妃，肩負著王府的顏麵，但你出身低微，不識禮數，但看在阿吉的份上，哀家許你側妃之位，至於王妃，玉英比你更為合適……”

君瑜總算知道蘭太妃找自己過來做什麼了，也知道為什麼邊上那位姑娘為什麼一直用帶著敵意的目光看著自己了。

“夫君同意就行。”君瑜回答。

蘭太妃正覺得她還算識相，卻又聽君瑜說道：“不過夫君不會同意，因為我不同意。夫君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