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自以為是了
在聚香樓裏,規矩沒這麼多,相熟的人也沒有這麼多,兩人吃的也很愉快。
因為進宮的時候沈夕坐的是安玥的馬車,所以,安玥就先送她回去了。
南麵的災情已經控製住了,今晚尚京的街上也掛滿了燈籠,比以往要熱鬧的多。
與安玥道別後,她專門又去找了管家,“池伯,我爹爹可回來了?”
“大小姐,沒有回來。”
“好,您先去休息吧!”
哎,不成想她爹爹也是個不靠譜的,她飯都吃完了,還沒有回家。
於是她就放慢了腳步,隨手摘下了一朵花來,拿著它端詳了一會,地上投射出了那花的輪廓。
模糊著也能看出是花,她轉身瞧了瞧自己的影子。
皎潔的月光,甚至比這長廊上的燈還要耀眼,隻是唯美的容易破碎。
沈夕拿著花朝自己院子而去,每每走到院子門口,就會想起母親教導自己的場景,她很喜歡在門口讓自己受罰,就是為了讓她長記性。
可如今,母親又在哪呢,出去玩連一封信都不往回寫,不知道我們都在想她嗎。
若是這月亮能傳信就好了,或是此時母親也正在看著也是好的。
還真是年齡越大,越容易想身邊的人。
院子裏寂靜的很,沈夕想著應該是都去休息了,便沒有打擾曉月。
借著月光,沈夕獨自走在院子裏,又有些許的花瓣飄散下來。
而沈夕刻意躲開了地上的花,一蹦一跳的走著。
沈夕卻看著自己的影子笑了。
殊不知,長廊下一人也忍不住的笑了,沈夕抬眸,笑容一點點收斂,然後站在了原地。
“宸王,這已夜深了,你出現在我的院子裏不太合適吧!”
顧宸斜靠在柱子旁,“我特地在等你。”
“我不記得與宸王你有什麼事情要說呀!”
“不管玉梓瑤跟你說了什麼,都不要在意,我不想因為他人而影響你對我的看法。”他說的認真,而又向沈夕走去。
“她說什麼我本就沒在意,不過我想提醒宸王的是,玉梓瑤的心思你不會不知,我可不想在中間被當搶使。”
月光下,兩人的目光對視上了,沈夕的堅定瞬間讓顧宸震撼。
應景的花瓣落下,紛紛從兩人麵前經過。
突然,顧宸又向前走了一步,“你當真記不起來了?”
沈夕不知他在說什麼,不會是認錯人了吧!“我記起來什麼,我們以前認識嗎?”
麵對她這疑惑的表情,顧宸再次放棄了,“算了,錦沫閣合作的事情你再考慮考慮。”
“再說吧,賑災的時候,錦沫閣不是已經捐過銀子了,若是讓我們伸出援手是可以的,但要是說起合作的話,那就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決定的。”沈夕再次將這話又說了一遍,人家圖什麼,她心裏跟個明鏡似的。
可顧宸這麼積極的來跟她套近乎,不會是想靠關係來解決吧!她沈夕是誰,就算是皇上親自來了,也不會答應,還怕他顧宸的死纏爛打嗎?
“我靜侯佳音。”
她親自目送顧宸離開,等沒了身影後,她才放下剛才強裝著的氣勢。
這果真還是有事就成雙,對付完他的追求者,又要來應付他,這一天天的心也是夠累的了。
卸下頭上的發簪,臉都沒有洗,就是想睡覺。
可真正的躺在了床上,她的困意竟沒有了。
翻來覆去的一直在想,顧宸說的話到底是何意思。
為何獨獨就是要一直問她記起什麼,我有忘記了什麼嗎!
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四周漆黑一片,她推開了房門,可是適才那輪圓圓的月亮卻沒有了,就連長廊上的燈籠也沒有了。
沈夕摸索著慢慢的向前,而前麵就像是什麼都沒有一樣,空蕩蕩的。
意識到了什麼,她就有點慌了。
她拚命的喊著曉月,但沒有人答應。
然而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沈夕一轉身,突然就到了皇宮裏。
一群人推杯換盞,交談甚歡。
可就在轉身想要離開之時,顧宸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
從麵無表情又轉換成了那陰森的笑容。
曉月一早進來的時候,為了安全起見,特地來床前瞧了一下。
而沈夕額頭冒著汗,雙手緊緊的攥著被子,完全就像是被什麼猛獸追趕一樣。
她看著著急,於是就輕輕地推了一下沈夕,“小姐小姐,醒醒。”
沈夕瞬間睜開眼睛,長舒了一口氣,滿是感激的抓住了曉月的手,“太感謝你了,不然我就醒不過來了。”
她額頭上滿是汗珠,曉月從一旁拿了手帕,替她將汗全都擦掉。
“小姐,是做噩夢了?”
“那可是比噩夢還可怕,我夢見鬼了,他一直還追著我不放。”隻是因為剛醒過來的緣故,對於剛才夢見的一切還有點印象,所以就得即刻說出來,好跟大家分享分享。
胡說八道的本事對於沈夕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一兩句就把曉月給說的立馬跑了出去。
“對了,我爹爹在家嗎?”
“老爺一早就入宮了。”
“這才剛回來,就不能休息一天,這個皇帝也是,不知道體恤一下大臣的。”她撅著嘴很是不開心,從昨天就開始期待能跟父親一塊吃飯。
還專門退掉今天去錦沫閣的,看來今日又泡湯了。
“那小姐今日是休息,還是去忙?”
“嗯,去店裏吧,我爹那一把年紀都還這麼努力,我也沒道理在家裏閑著呀。”
而且今日天氣尚好,很適合外出,況且現在這個店正處於危險之中,眾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不得不防!
“那小姐還要用早飯嗎?”
“不了,我去那裏吃,你別忘了吃飯,家裏又要交給你嘍!”
“放心吧!”
穿戴好一切後,沈夕剛跨出大門,就又退了回來,忘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翻箱倒櫃的找了許久,終於從裏麵找到了,是以前母親繡的花樣,而且僅此一件,這樣式可是在尚京裏沒有的。
而今天她的任務就是,趕製出新的樣品出來,這兩天店裏的新貨已經賣的差不多了,就連庫房裏以前的存貨也是所剩無幾,若是不趕製新的,恐怕過兩日就沒有東西可以賣了。
正是因為她們這裏東西都是限量的,大家才會更加關注裏麵的新品,都是想要個獨一無二,自然就會更搶手。
樓上,沈夕按著這個樣子臨摹了一下,但是有些細節上看著不是很順眼,而且顯得有些生硬。
單單隻是畫完的紙就已經鋪滿了整個地麵,就是沒有一張滿意的。
楚煙從樓梯上來,還沒到地方,就被飄下來的一張紙給擋住了去路。
“你這是要畫多少,紙都不夠你用了。”楚煙順勢就拿了一張過來,與桌上的樣式比了一比,確實是差點意思。
不過,也不至於非得要自己畫下來的,“要不我們請畫師來畫,也好過你在這浪費筆墨。”
本就畫的有些氣不過的沈夕,將手下的紙給揉成一團,泄了氣的坐了下來,“你說的對,我可能是為了陶冶情操,不好意思,見笑了。”
“不過你這花樣確實好看,那我們要找誰畫呀,還不能泄露出去。”
“我也不知道,等等再看吧,先把我們原先畫好的給製作師傅吧。”在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之前,她是絕對不會把這個樣式交給任何一個人的,泄露出去,她的心血就白費了。
地上的廢紙太多,楚煙隻要一張一張的收拾起來,“也好,那這些呢?要不燒了吧。”
“聽你的。”千算萬算,竟是沒有算到自己畫藝不精。
樓上的沈夕愁容滿麵,樓下的人們卻熱鬧非凡。
江雪的出現,讓店裏的人有點措手不及。
給她介紹著這些飾品,可她不知哪來的自信,對每件東西都不滿意,挑三揀四的。
“這個點綴這麼多,一點都不好看。”
“就這鐲子,就賣這麼多錢,是專門坑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嗎?”
“還有這對耳墜,太簡單了,不好看。”
很多人買東西,就是有種從眾心理在的,別人三言兩語能讓你買,同時也能讓你失去買的興趣。
很顯然,江雪這麼做就達到她的目的,店裏留下的也就是一直在這裏買的,不信她說的話罷了。
這時,一直坐在角落裏品茶的玉梓瑤便出來了。
她不認識江雪,隻是她的做法自己很喜歡。
“這位姑娘,你是對著錦沫閣有什麼意見嗎?”
江雪很會看人,瞧著她的穿著,定然就不會是普通人家的,“這位小姐,你是有所不知,前幾日,她們錦沫閣給我送了套嫁衣,我可還在閨閣之中,她們這不就是故意的嗎!”
玉梓瑤正愁找不到把柄,現下還真的就送上門了,“確實是過分了,那姑娘可找過她們的東家問個清楚?”
“我找了,人家不見我,我這才沒了辦法。”
兩人說的聲音,本身就不小,但其他人聽著就是有些不順耳。
“人家錦沫閣的東西我用了不少三四年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不會是你在那瞎說的吧!”
另外幾人附和說:“就是,人家掌櫃也很本分,不至於做出此等事來。”
“你們別不信,這嫁衣我就帶著了,你們看看是不是錦沫閣的東西。”
說著,江雪就已經將衣服攤開放在了桌子上。
眾人都瞧了瞧,“確實是。”
玉梓瑤見時機差不多了,就說:“既然如此,不如就叫她們東家過來問個清楚。”
樓上的兩人相視而笑,“瞧吧,沒有一天是能消停的。”沈夕聽著下麵的人在那一唱一和,也是佩服,不認識的兩個陌生人,居然還能彼此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