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還愛他嗎？同意圓房

“我們圓房”

莊綰確定自己沒聽錯後，噌的從床榻站起來，驚恐的瞪著霍時玄，牙齒發顫。

“你……你不是說……不是說不會碰我嗎？”

她想甩開他的手，霍時玄握的更緊，因為她掙紮的太厲害，霍時玄急了，一個猛地拉扯，直接把她拽到了床榻上。

莊綰驚呼一聲就要起身，霍時玄撐著身子直接壓住她。

兩人離得極近，呼吸相纏，莊綰嚇傻了，一時忘了如何反應。

霍時玄的手在她蒼白的臉上搓了搓，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了少許，在她回過神又要反抗時，忽而俯身湊到她耳邊。

“你是丞相府的二小姐，莊綰，對嗎？”

轟！

莊綰腦子一懵，身體瞬間冰冷似墜入寒潭，清澈的眸子裏染滿驚恐和害怕。

她下意識要否認，可對上霍時玄黑漆漆的眸子，知道他不是在試探，而是肯定！

所以，他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

有了這個認知，莊綰的身子開始劇烈的顫抖，“你……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知道”

她因過度恐懼，哆哆嗦嗦語不成調，霍時玄見她嚇得似失了魂，暗責自己太著急了，掌心安撫的在她臉上揉了揉。

“你第一次喝酒時，說了你爺爺叫莊槐，曲佑天正好知道你爺爺的名字”

霍時玄溫聲跟她解釋，“放心，我能幫你瞞三年，就不會說出去，我沒告訴任何人，連謝謙他們都沒說”

見他說的認真，莊綰急喘的呼吸漸漸平靜，嘴巴還是在哆嗦。

“那……那你早知道了，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霍時玄不輕不重的捏著她的臉，輕歎道：

“你瞧瞧，咱兩相處幾年，也算熟了，我現在告訴你你都嚇成這樣，當年咱兩還不算熟，你對我也沒有信任，若是我告訴你，你不得天天心驚膽戰，日子也沒法過了”

莊綰顫了顫眉睫，確實，若是當年就知道霍時玄發現了她的秘密，她嚇都嚇死了。

良太妃不止一次警告過她，若是她的身份暴露，就掀了爹娘他們的墳。

若她知道霍時玄是個威脅，她還真不知自己會做什麼事。

殺了霍時玄？她沒那個本事，可能隻有同歸於盡。

突然想到什麼，莊綰豁然抓住了衣襟，惴惴不安的瞪著他。

“你剛才說圓房，現在又特意告訴我這件事，所以你是什麼意思？你……你是不是想用這件事威脅我？”

霍時玄確實打得這個主意，不過此刻看著她滿臉恐懼和防備，終是從她身上起來，慢慢往裏挪了挪身子趴下，哼了一聲。

“爺還不屑強迫一個女人！”

這幾年，莊綰一直跟著霍時玄，還是十分信任他的，所以聽了他這話，慢慢鬆了口氣。

剛才嚇得渾身是汗，此刻身子發軟，她索性就這樣躺著了，扭頭，恰對上霍時玄明亮的眸子。

兩人的腦袋隻隔了半截手臂的距離，就這麼相互看著，能清晰的看見對方的眉眼，燭光嫋嫋中，屋裏的氣氛靜謐溫馨。

霍時玄問她，“丞相府出事，是勤王陷害嗎？”

莊綰沒吭聲，臉色愈發蒼白，霍時玄笑了，“你的反應告訴我，確實是勤王陷害了丞相”

他終於明白，莊綰剛來的那天，為何要尋死了。

若是丞相府沒出事，她已經是人人豔羨的勤王妃了。

可是，她要嫁的那個男人，恩將仇報，害的她滿門抄斬，又把她送給一個惡霸為妾。

這種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活不下去。

勤王的行為，實在令人費解。

或許，就如勤王所言，他真的是迫不得已，畢竟當時齊王拿到了遺詔，大局已定，他沒有退路。

去當那個監斬官，或許真的是因為良太妃被控製，又或者，勤王是為了能救下莊綰？

可他為何要把莊綰送來給他當妾……

就像謝謙所說，一個破香囊而已，他能留在身邊這麼多年，定然是對莊綰牽腸掛肚，情意綿綿。

既如此，又怎舍得把她拱手送人。

莫非……這其中有誤會？

莊綰閉上眼睛，思緒翻滾，往事似千絲萬縷的繩索狠狠勒著她的心臟，遲遲沒開口。

霍時玄仔細看了她許久，終是道：“你……還愛勤王嗎？”

問出這句話，霍時玄心臟堵了一下，十分難受，他似乎明白了這是什麼，卻還是強壓下這股難受勁，咬牙道：

“你要是還愛勤王，要是想去找他，等他回了京，我就讓人送你去找他！”

他是想留下她，但是他也是有尊嚴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心裏總想著其他男人。

若是她想回去，趁他還可以把心收回來，他可以送她走。

莊綰握緊拳頭，一滴淚無聲的落下，窗外，風聲穿越樹枝，自窗欞透來吱吱呀呀的響動，似行刑那日落在爹娘脖子裏的刀刃聲。

“我恨他”

莊綰的聲音軟綿綿的，有些沙啞，卻清晰可聞的怨恨。

霍時玄定定的看著她，看著她的眼淚汩汩的落下，一時沒說話。

自離開勤王府後，莊綰這是第一次不用再有所顧忌的提起這件事，仇恨一旦開了口，再也收不回去。

“從小到大，除了爹娘，大哥，長姐，我最喜歡的就是他，我以為，他也是喜歡我的，先帝賜婚是他求來的，他說他會用八抬大轎娶我”

“先帝賜婚後，我每天都在數著嫁給他的日子，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有福氣的人，爹娘疼愛，大哥長姐把我當個寶，還能嫁給心上人，為他生兒育女”

最後幾句，莊綰有些泣不成聲，她抬手，用手背按住了眼睛。

“我不懂他，他明明為了活命，故意陷害爹爹，卻又費盡心思救我，也許，他是因為愧疚吧，是良心過不去”

“可是他明明不要我了，明明已經把我送來當你的妾，臨走前卻又讓我等他三年，他說給他三年的時間，他會來找我，給我解釋，接我回去”

霍時玄被這話驚了一下，腦子裏不停徘徊著莊綰的最後一句話。

“……接我回去”

所以，勤王真的要來接她？

所以，勤王把她送來為妾這事……真的有誤會？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霍時玄忽而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

勤王根本不知道莊綰是來為妾的，這一切，都是良太妃所為？

莊綰遮著眼睛，哭泣聲如同剛被人拋棄的小獸，無助又孱弱。

霍時玄微微撐起身子，遲疑了下，挪到她旁邊，側身躺著，慢慢把她抱進懷裏，手貼著她的後背，輕輕的拍打安撫。

此刻的莊綰，需要一個肩膀依靠，她翻身伏在他懷裏，低低啜泣著，委屈又彷徨。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希望他來找我，因為我想聽他解釋，可是，好像又沒什麼解釋的，他確實做了那些事，我無法原諒他，無法原諒”

她的臉緊貼著他胸膛，嗚嗚的呢喃，“霍時玄，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

霍時玄的思緒有些亂，倒不是因為她的問題，而是為自己肮臟的念頭。

他現在是赤著上身的，所以她的眼淚直接落在了他皮膚上，滾燙滾燙的，那灼熱的觸感透過皮膚傳進血液，讓他整個身子躁動不已。

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渴望又鋪天蓋地的湧上來，霍時玄知道，那是男人對女人的欲望。

就是因為知道，他覺得自己很無恥，她現在正是難過的時候，他竟然差點管不住自己的身體。

深深呼了口氣，霍時玄摸了摸她鬆散的鬢發，頗為認真道：

“江山易主，勤王上位，這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若是勤王登上皇位，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告訴天下人，他不是背信棄義恩將仇報的小人，所以，他會幫丞相府證明清譽”

“如果我是你，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世人知道丞相府的清白，至於報仇”

霍時玄稍稍推開她，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痕。

“若他是大周的皇帝，你確定，你有機會殺了他嗎？”

莊綰搖頭，又彷徨的點頭，“他說，等他來找我，若我不能原諒他，他會親自把刀遞給我”

霍時玄：“……”

靠！那股慌亂的危機感又來了，似翻滾的潮水，讓他的不安加劇。

老曲說，跟勤王相處的這幾年，他覺得勤王很守承諾……

霍時玄還沒理清自己的心思，有些話已經脫口而出。

“你若是不想跟他走，就跟我圓房，給我生個孩子”

莊綰猛地一怔，身體漸漸僵硬，下意識伸出雙手抵在他的胸膛。

“你……你怎麼又來！”

她以為這個話題剛才已經結束了！

四目相對，霍時玄笑道：“我說圓房生孩子，都是在為你著想”

莊綰的手死死抵著他的胸膛，因為兩人離得太近，她能感知到他炙熱的呼吸，臉已經紅的徹底。

“為我著想？什麼意思？”

霍時玄認真道：“莊綰，你若真的不跟勤王走，總該為自己的以後考慮，你的名字已經掛上我的姓氏，難不成你想就這麼糊裏糊塗的過下去？不圓房，不要自己的孩子？”

莊綰顫了顫眉，“我……”

霍時玄歎了口氣，“我應該跟你說過，等幾年老太太沒了，我會搬出去自己住，所以，我需要孩子”

他頓了一下，故意道：“如果你不肯跟我生孩子，我隻能娶妻納妾，到時候你一個沒有孩子的小妾，如何在府中立足？”

莊綰心中一堵，娶妻納妾……霍時玄要娶妻納妾……

霍時玄見她萎靡的情緒，摩挲著她的臉，承諾道：“若是你給我生了孩子，我就重新八抬大轎娶你過門，許你妻位”

莊綰驟然抬頭，驚愕的看著他，霍時玄繼續引誘道：

“我還可以答應你，第一個孩子無論男女，都讓他姓莊，你可以給莊家留個後”

轟！

莊綰猛地一震，腦袋轟隆隆直響，好半響才尋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說真的？”

給莊家留個後……給莊家留個後……

這對於莊綰而言，無疑是最大的誘惑，這世間任何事，再沒有一件比這個更讓她心動。

霍時玄對上她不可置信的眸子，笑道：“真的，但是你得生兩個，一個姓莊，一個姓霍”

說完，又加了一句，“當然了，兩個都是我的孩子，我都養”

他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直直望進她的眼睛裏，“怎麼樣，願意嗎？”

莊綰沉默了許久，抵在他胸口的雙手慢慢放開了力道，不敢看他的眼睛，聲若蚊蠅。

“好”

她似乎沒有選擇，無論趙子禦來不來，她都已經是霍時玄的妾，餘生，霍時玄就是她的男人，他們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同房的。

既然霍時玄肯許諾她孩子的姓氏，她沒理由拒絕。

聽她說好，霍時玄一直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氣終於鬆開，心口湧出無法言喻的激動和興奮，他盯著她嬌豔的紅唇，啞聲道：

“好，那你過來……讓我親一下”

自那年趁她醉酒偷親了之後，這紅唇，他垂涎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