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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嬌貴妾身嬌貴
尤知遇

第18章

六爺摘牌,大周要亂

“一萬兩白銀!”

霍時玄這一聲,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同時轉頭朝這邊看過來。

嘖,原來是揚州的惡霸霍老六,難怪這麼財大氣粗。

一萬兩白銀,一個青樓女子的身子,就算是第一個入幕之賓,也實在太高了些。

趙媽媽臉上樂開了花,問了幾遍後,見無人再比霍時玄出的銀子高,轉頭拍著籃菱的手笑道:

“瞧,霍公子還是喜歡你的”

籃菱明豔動人的臉上幾乎掩藏不住喜悅,他開口了!

是不是表示,他就算不喜歡她,心裏其實也是有一點點在意她的?

霍時玄無視籃菱的目光,轉頭看向謝謙,“那你先在這等著,我先進去,佑天來了之後你直接帶他進去”

謝謙點頭,“行”

霍時玄本來想讓謝謙看著莊綰,後來一想,讓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獨坐一桌實在不妥,於是拉下了莊綰捂著耳朵的手。

“走了”

聽到“走”字,莊綰大大鬆了口氣,忙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見四周如火的目光鋪天蓋地的看過來,她也顧不上什麼,緊張的挽住霍時玄的胳膊,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霍時玄愣了一下,見她如受驚的小鹿般慌張的神色,也沒推開她。

聽到四周越來越多的驚疑聲,霍時玄漂亮的眸子一閃,稍稍推開莊綰,然後直接牽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轟——

這一舉動,驚呆了所有人,豔香樓內一陣唏噓聲,眾人麵麵相覷,皆是一臉懵逼。

霍老六牽著的,是個男人吧!

雖然那男人生的唇紅齒白,男生女相,像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但……再美也是個男人啊!

霍老六竟然當眾牽男人的手!

一個有九房妾室,剛才又重金買下花魁的男人,如今竟曖昧不明的牽著一個男人的手。

難道……這霍老六喜歡女人,也喜歡男人?

眾人一陣胡思亂想中,霍時玄已經牽著莊綰跟著籃菱往房間走,趙媽媽見這架勢,忙跑過來攔住。

“霍公子,您跟著籃菱進去吧,我幫您看著這位小公子”

霍時玄哼了一聲,似笑非笑道:“怎麼,趙媽媽這是在趕我?我花了銀子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他說著,把莊綰往懷裏一拽,俯身就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在趙媽媽尷尬的目光中,笑的意味深長。

“爺就喜歡玩刺激的,兩個一起才有趣,若是趙媽媽覺得不妥,就把銀子還我,籃菱我不要了,我覺得其實醉香樓裏的姑娘也不錯”

莊綰猝不及防的被他親一下,回過神後,心裏湧出無數的排斥和惡心,想把人推開再狠狠踹一腳,可目光往四周一瞧,沒敢動。

趙媽媽聽了霍時玄的話,臉色一僵,醉香樓是她死對頭,霍公子雖然難纏了些,但是個大肥羊,她可不能把人氣跑了。

“您隨意,隨意”

趙媽媽笑容滿麵的把人請進屋,臨走時,多看了莊綰一眼。

旁人看不出來,她這雙眼睛可精著呢,這哪裏是小公子,分明是嬌滴滴的小姑娘穿著男人的衣服。

雖然不知道這霍公子什麼意思,但隻要銀子給她,她管他幹什麼呢!

藍菱把人帶進去後,方才的喜悅已經煙消雲散,這會,她離莊綰很近,能把人看清楚些。

這眉清目秀的小公子,根本沒有喉結,明顯是個姑娘。

仔細再瞧,這不是那天在如意樓見到的那個綰綰嗎,霍公子新納的妾室。

霍公子時時都帶著這姑娘,連來這種地方也帶著她,應該……是霍公子心坎上的人吧。

藍菱如是想著,心中對霍時玄的幻想已經漸漸灰暗。

霍時玄牽著莊綰走到一旁的鏤空雕花椅上坐下,見藍菱一直呆愣著站在門前,聲音不急不緩道:

“坐下喝杯茶吧”

藍菱回過神,忙應了聲,她給兩人泡了茶,是君山銀針,霍時玄最愛喝的。

“霍公子許久沒來了,藍菱一直給公子留著呢”

霍時玄淺抿了一口,喝到嘴裏,總覺得差了什麼,扭頭看向端著杯子乖乖喝茶的莊綰,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

“春喜說你屋裏的茶是你自己煮的,還有嗎,回去給我弄點”

莊綰點頭,“好”

霍時玄見她如此乖巧,忍不住想逗她,“你今天可真夠英勇的,敢咬霍之岩,嘖,牙挺厲害啊”

莊綰不太想搭理他,可不搭理他就用手戳她腦門,隻能悶悶的回一句。

“嗯,厲害”

“噗——”

霍時玄大笑,覺得她實在有趣,藍菱也有些莞爾,她見莊綰有些拘束,便去端來了糕點。

“我這裏也沒什麼好招待的,玫瑰酥和核桃仁是豔香樓一絕,小公子嘗嘗合不合口味”

霍時玄沒點破莊綰的身份,藍菱隻當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和善的把糕點盒往她跟前推了推。

莊綰道了謝,目光一直在那盤用描金小碟裝的核桃仁上,伸手拿了一個遞到嘴裏。

唔,不好吃……

核桃仁是長姐的最愛,莊綰卻不喜,往日,長姐總要往她房裏送許多,說核桃仁養血補氣,吃些對她身子好。

這些道理她是知道的,卻就是不愛吃,長姐知道她喜歡吃甜的,就在上麵裹了蜂蜜,她還是不喜。

往日有多嫌棄,如今就有多想念。

莊綰吃完一個,又拿了一個塞進嘴裏,霍時玄見她吃的仇大苦深,像是不喜吃核桃仁,卻又一個接一個的往嘴裏送,實在古怪。

於是茶也不喝了,正兒八經的開始逗她,莊綰煩,又不敢反抗他,任由他捏臉又戳額頭。

藍菱被忽視的徹底,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瞧著,隻覺心中苦澀。

她想問霍時玄什麼意思,她初掛牌,他便摘了她的牌子,現在又帶著女人來這裏。

藍菱糊塗,想問,又覺得此刻自己根本插不上話。

就這麼坐了一會,門突然被人從外打開,看到進來的曲佑天,藍菱似乎明白了。

謝謙帶著曲佑天進來,轉身又關了門。

霍時玄見曲佑天一直捂著胸口的位置,臉色也不對,吊兒郎當的姿態收斂了些。

“受傷了?”

曲佑天徑直走到藍菱旁邊坐下,“嗯,路上遇到了山匪”

謝謙撩袍在霍時玄另一側坐下,看一眼藍菱,意有所指的笑道:

“受傷了還這麼著急趕回來,還是藍菱姑娘的魅力大啊”

藍菱美豔的臉上染著一抹暈紅,不自覺抓緊了手裏的帕子,心中苦澀。

她其實,是故意把日子選在了今天,在如意樓的時候,她看出霍時玄有撮合她和曲佑天的意思,她心裏其實很排斥。

上次謝謙過來,她聽說曲佑天走鏢了,短時間內回不來,所以她才把日子定在今天,沒想到他竟然趕回來了。

藍菱心裏五味雜陳,卻漸漸收斂了心思,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給曲佑天倒了杯茶。

“藍菱可受不起,曲公子千萬保重身子才是”

曲佑天英挺的眉峰半挑,接過她遞來的茶喝一口。

霍時玄無視兩人之間溫情的湧動,看向曲佑天,笑著打趣道:

“區區山匪就把你傷了?你這以一敵百之勇什麼時候退步了”

聞言,曲佑天倒是沒生氣,隻是放下杯子,扭頭朝藍菱道:

“方才聽謝謙說,你今晚彈得曲子很好聽,我沒聽見,再彈一遍?”

藍菱點頭,聲音溫婉細膩,“好”

悠揚的琴音響起時,曲佑天又抬眸看了眼莊綰,欲言又止。

莊綰正安安靜靜吃著核桃仁,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的目光,她愣了一下,然後看看在不遠處撫琴的藍菱,脆生生道:

“我要回避是嗎?”

她這話問的是霍時玄,霍時玄看一眼曲佑天,見他眉心處帶著凝重之色,便轉頭朝四周瞧了瞧,似乎在尋找讓莊綰躲避的地方。

莊綰看出他的心思,目光也隨之在四周瞧了瞧,最後定格在屏風後那張美人榻上,扯著霍時玄的胳膊道:

“我有點困了,能去那裏躺一會嗎?你們談好再叫我”

霍時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點頭,“去吧”

看著莊綰過去躺下,霍時玄這才看向曲佑天道:“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莫不是覺得被山匪所傷,在姑娘們麵前丟人?”

曲佑天不理他的調笑,微沉著臉色,麵上頗顯嚴肅。

“你們可知,我這一路遇到了多少山匪?”

不等兩人開口,曲佑天伸出一隻手晃了晃,歎著氣道:

“隻一趟去路,遇到五波,回來又遇到三波,去時那些山匪是劫我們的鏢,這些倒是不足為懼,差不多都是些繡花拳頭,就一波像是老山匪,厲害些”

“因為路上遇到的山匪太多,所以回來時,我早我爹他們一步出發探路,果然,又遇到三波,這些人個個窮凶極惡,已經光明正大的到百姓家裏搶奪”

他說著,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上猙獰可怖的傷疤,看起來有火燒的印記,還有刀傷,已經上了藥,但是疤痕很清晰。

藍菱正好與曲佑天正對著,她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隱約看清了曲佑天身上的傷。

指尖一顫,曲音有些偏斜,隻躺在美人榻上淺眠的莊綰歪頭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霍時玄三人沒注意到。

“他們燒殺搶掠,見農戶家有漂亮的姑娘,直接擄走,反抗的要麼成了刀下魂,要麼被燒了房子奪了家產,我救都救不及”

曲佑天沉聲說完,低頭整理了衣衫。

這些傷就是在救人的時候留下的,縱然他以一敵百,奈何人單力薄,山匪人太多,又總挾持百姓,他根本救不過來。

想到一路上碰到的淒慘場景,曲佑天的神色愈發凝重和悲愴。

霍時玄和謝謙麵麵相覷,謝謙一臉沉重,霍時玄的指尖漫不經心的敲打著桌子,似笑非笑道:

“聽說當日丞相莊仲被砍頭時,喊了一句‘趙子勳無德,趙子禦無心,大周要亡’,果然,趙子勳登基還不到一年,大周就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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