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共交過四個男朋友。
第一個男朋友是個豪門公子哥,我追了他兩年,交往了三個月。
分手時他高高在上地看著我:“薑盈,我和你隻是玩玩。”
第二個男朋友是個大學教授,也是我先追的他,交往了一年。
分手時他笑得溫和:“盈盈,我沒空陪你長大。”
第三個男朋友是個大明星,倒不是我追的他,而是他追的我。
分手時他嘲諷我:“私生子果然是惡心的東西,隨便勾勾手你就倒貼上來。”
後來,我與第四任男朋友官宣結婚,他們卻一個個找上了門。
【人生漫漫,與你慢慢。】
我發了一條官宣結婚的朋友圈,下麵附著一張我和林嶼的結婚證照片。
與我相熟的朋友都發來了祝福。
在許多評論中,我看見了一條極不和諧的言論。
【你玩真的?】
我一看,原來是陸鶴鳴發的。
陸鶴鳴,我的第一任男朋友,算是初戀吧,不過分手分得太狼狽了,導致他在我這裏沒有一點白月光情結。
依陸大少爺那驕傲的性子不應該早把我刪了,怎麼會把我的聯係方式留到現在?可能是覺得反正都無關緊要,留著就留著。
我一一回複了祝福的話語,略過了陸鶴鳴那句意味不明的發言。
給林嶼發了一條語音:【你回來的時候幫我買一個藍莓小蛋糕吧。】
剛剛發完就看見顧知安發來的信息,我恍了恍神,顧知安為什麼會給我發信息啊?
【你要結婚了嗎?】
我的心裏很複雜,對顧知安這個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止一次憧憬過我們的未來。
顧知安是我讀大學的時候認識的博士師兄,他比我年長六歲,溫柔體貼,待人有禮。
我們分手時他也表現得很平靜,即使當時我哭著懇求他不要分手,他依舊能溫柔地擦幹我的眼淚,言笑晏晏地說:“盈盈,你太不成熟了,我沒時間陪你一起長大。”
就是這樣的顧知安,他永遠克己複禮,分手時我歇斯底裏,但他依舊冷靜自持,他指出我的缺點時像做學術報告一般,卻讓我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陷入不停的內耗。
不過那些痛苦的日子都過去了,我看了看手邊的結婚證,我已經找到了歸屬。
【是的,我們已經領證了。】
那邊顯示一直在輸入中,過了許久才發過來一句:【新婚快樂。】
【謝謝師兄。】
原來對顧知安那麼濃烈的愛恨早已隨著時間過去。
退出來刷了會抖音,發現頭條竟然是影帝嚴瑾在直播上當場黑臉的新聞。
下麵一水的評論:【哥哥看到了什麼消息,怎麼臉色一下就變了。】
我挑了挑眉,這小子,幾年過去了,還是這麼不掩飾,不過依他的身份背景也不必遮掩自己的情緒。
嚴瑾,我的第三任男朋友,雖說他分手時說的話很難聽,不過對我來說倒沒什麼,和他交往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們長久不了,我也知道他不安好心,但那時候我太寂寞了,我想找個人陪著我,所以他追我,我就答應了。
我也有點好奇嚴瑾看到了什麼消息。
這時門鈴響了,林嶼提著一個小蛋糕進來了。
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很難想象我們會在一起。
2
我與林嶼的相遇完全是個意外。
那時候我剛剛與嚴瑾分手不久,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我是個很感性的人,我心裏依舊悶悶的,所以我去了新疆旅遊,在那裏遇上了林嶼。
林嶼是個律師,早在那之前我就和林嶼見過一次。
我那個名義上的爸死的時候,通知所有人回去分家產,即使我是個私生女,但民法典依舊保護我的權利,林嶼就是當時的律師。
我一共分到了三百萬和一套房子,這對於家大業大的薑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不用想也知道是我名義上的“哥哥”和“姐姐”特意照顧我,薑家的其他私生子都比我多,我也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恨我,不過都不重要,這筆錢夠我簡單地活一輩子。
當時林嶼公事公辦地問我需不需要他為我提供法律援助。
我說不需要。
自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麵了。
沒想到,我們會在風景如畫的新疆見麵。
林嶼說他的錢包和身份證被偷了,我是他在這裏唯一熟悉的人,問我能不能和他一起。
我想著反正都是出來玩,況且我一個女生也確實不安全,就答應了。
林嶼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一個人,但他卻很會照顧人,他懂得也非常多,無論我說什麼他都能接上話,和他一起旅遊真的很快樂。
他教會了我騎馬,在新疆的大草原上他帶我飛馳,天地都在我們的腳下,那一刻,我似乎才真正對我過去二十多年的不幸與痛苦釋懷。
我是個漫畫家,我把新疆的經曆畫成了漫畫,一夜之間我的漫畫火爆全網,事業上的成就讓我忘卻了情場上的失意。
回到上海後,我與林嶼熟悉了起來。
我們會聊天南地北的各種事情,有時候我都會驚歎我與林嶼思想上的共鳴,我們默契得像認識了許久。
我與林嶼會經常約著一起出去旅遊。
在麗江古城那個晚上,我與林嶼都喝了點酒,天上的月亮很亮。
我笑著問林嶼:“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林嶼也淡淡地笑;“你發覺了嗎?”
“有點不確定,但我感覺你應該喜歡我。”
“不用不確定,我喜歡你,喜歡了好久。”
林嶼的眼睛很亮,像星星一樣,他說完這句話,便一直看著我。
後來林嶼告訴我,當時他很緊張,他害怕我拒絕他。
我突然撲哧地笑了出來。
“我也挺喜歡你的。”
我和林嶼在一起得很自然,就仿佛我們是命中注定。
在一起後,林嶼帶著我去做了許多我以前不敢嘗試的事情,他帶我去南極看企鵝,去澳大利亞見火山爆發,在風高浪急的遊輪上我們倆忘情地接吻。
“盈盈,生命很熱烈,希望你永遠燦爛。”
遇見了林嶼,我的許多空虛和寂寞都被填補了。
所以在他求婚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3
薑家老太爺九十大壽,讓我們這些小輩都回去祝壽。
心裏一萬個不想去,但薑家老太爺最愛麵子,要是我敢當眾不給他麵子,他估計能把我從上海趕出去,況且當時薑家兄妹想整死我,也是薑老太爺出麵製止的,所以明明知道這場宴會能讓我惡心得吃不下飯,我還是得必須去。
不過還好,林嶼會陪我一起。
薑家兄妹依舊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我,眼裏是的憎惡擋都擋不住。
薑家的私生子一共有四個,但薑家兄妹最恨我,因為我那個老媽很有手段,差點就被扶正。
我是十二歲被接到薑家的,薑家給了我優渥的生活,但這裏卻是我最討厭的地方。
薑菁從小就不喜歡我,私底下沒少使小動作欺負我,下雨的時候把我關在院子裏,夏天把我房間斷電,門窗封死,在學校煽動同學霸淩我,在薑家我最恨的就是薑菁。
當我發現薑菁喜歡陸鶴鳴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報複的方法,我要把陸鶴鳴勾搭到手,讓薑菁這個眼高於頂的大小姐嘗嘗失去的滋味。
我在陸鶴鳴身邊伏低做小兩年,其他人都說和我媽一樣下賤,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勾搭男人,我不在意,因為那時候我恨薑菁恨得要死。
最後我也成功和陸鶴鳴在一起了,我還記得我牽著陸鶴鳴的手出現在薑菁麵前時,薑菁那氣得要噴火的眼神。
“薑盈,你可真是陰魂不散。”薑菁陰沉沉地說。
她越不痛快,我就越高興。
我笑得燦爛:“托你們的福,我在上海活得好好的。”
薑菁看了一眼我旁邊林嶼,嗤笑一聲:“你又去哪勾搭的野男人?”
“薑小姐,多年未見,我是盈盈的丈夫林嶼。”林嶼主動說。
薑菁聽到林嶼的話眼裏的不屑立馬就收了起來。
林嶼出身於法學世家,他爺爺還參加過立法工作。
“薑小姐,你剛剛的話冒犯了盈盈,也侮辱了我,還請你向我們道歉。”林嶼說得溫和,但壓迫感卻十足。
薑菁氣得臉都紅了,梗著脖子不肯道歉,我察覺到了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在我們身上。
薑淮沉聲道:“菁菁,給他們道歉。”
薑菁一萬個不服氣,但仍舊道了歉。
哎,長大後的薑菁比小時候窩囊多了。
正當我感慨的時候,我察覺到了有人一直在看我,我尋找那道目光的來源,發現竟然是陸鶴鳴。
也對,這個場合依薑家和陸家的關係,陸鶴鳴是肯定會來的。
多年未見,陸鶴鳴沉穩了不少,渾身上下散發著霸總氣息。
我對他扯出一個假笑,純粹想惡心一下他,沒想到他卻臉色大變。
觥籌交錯的宴會讓我快要呼吸不過來,我去了薑家的後花園透透氣。
正當我準備回去找林嶼的時候,陸鶴鳴突然出現了。
“你剛才衝我笑是什麼意思?”
我其實挺煩陸鶴鳴的,因為他總是高高在上,一身少爺病。
當初為了把他勾搭到手,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雖然一開始我的目的不純,但畢竟人都是有感情的,陸鶴鳴幫過我幾次,對當時孤立無援的我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所以後來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他。
但我們隻交往了三個月,分手時他還把我的臉麵放在地下踩,把我貶得一文不值。
我隨口敷衍道:“沒什麼意思,多年未見,給你打招呼而已。”
他沉默了一瞬,再開口時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的,他的聲音竟然有點幹澀:“你真的結婚了?”
“不然呢?還能假結婚?”我的語氣帶著嘲諷,因為當初分手時他說了一句:“和你假裝玩玩,你還真信了。”
“林家世代從政,不可能看得上你一個私生子,薑盈,你別癡心妄想了,早日和他分了吧。”他用那副為我好的語氣對我說,言語中滿是對我身份的鄙視。
後麵傳來一個聲音:“陸總這麼喜歡插足別人的感情嗎?我和盈盈的事情不用陸總擔心,家裏人都很喜歡盈盈,出生是不能選擇的,這些都不能是盈盈的枷鎖。”
林嶼走過來低聲地問我:“去哪了?找了你好久。”
殊不知我們這副耳鬢廝磨的樣子徹底讓陸鶴鳴紅了眼。
他冷笑幾聲;“薑盈,你以為林嶼是什麼好人嗎?”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陸鶴鳴在國外幾年怎麼學會血口噴人了。
“他不是,難道你是?”
陸鶴鳴氣得胸口不停起伏,我沒看見林嶼朝陸鶴鳴露出的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