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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女官
容安一王

第32章

聽經(1)

頓時,單青雲心裏便有些過意不去了,她隻是想提醒冷時弘在朝廷無依無靠,連匡氏兄弟這等毫無作為的人也可以在他頭上作威作福,沒想到這倆兄弟的惡作劇,恰好作到了不該動的地方。

利用匡氏兄弟的計策還是算了吧。

單青雲走進文書館,匡氏兄弟正吊兒郎當地拿著一本繡像書互相打鬧,她走到匡氏兄弟桌前,那倆人便諂笑著站起來圍在她身邊,笑道:“小單大人,有話您吩咐。”

她冷語威喝道:“以後,冷時弘就是我的人,有我罩著,你們誰再敢動他,就是打我的臉,扇我的巴掌,我自會要打回去。關紹德那邊,我會去打點,你們就不用管了。”

“這……小單大人,隻怕關少爺不答應,咱們倆也不好交差啊。”

“他以後敢找你們麻煩,你讓他直接來找我!”

那兩人聽到這話,才萎萎蔫蔫說了一個“是”。

整日文書館裏冷時弘的位置都是空蕩蕩的,單青雲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到了下值的點,單青雲想去冷時弘家裏看看,走到按察司門口,恰好看見冷時弘迎麵走進來,她立馬跑過去,關切道:“時弘兄,你到哪裏去了?”

冷時弘看起來比跑出去的時候要精神一點,他麵容雖難過,好歹不再那麼失魂落魄了。

“我在古玩街跑了一天。”他伸出手,打開通紅的手掌,手指上都是白泡,那黑乎乎的佛珠串躺在他的手心,倒沒有斷裂,隻是有幾顆已經缺損了,“店家看這珠子不值錢,都沒有願意上心修複的,大概也是看我麵生,穿得又普通,就不樂意花心思了。”

單青雲見他如此難過,又建議道:“你若願意信我,我替你找人修一修?”

冷時弘搖了搖頭,說:“不必了,珠子變成這樣,又遇上我這麼個主人,因緣和合至此,世事無常,這不過是無常的一部分。”

“青雲不管你這無常還是有常,你得先去看看手,再不擦藥,你這手就好不了了。”

冷時弘抓著佛珠,垂下了手,他麵對著單青雲,忽然變得義正言辭,語氣仍是慣常的溫柔,“你說的那件事,我幹。”

單青雲心懷歉意,此刻反而不想逼他入夥了,推脫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事以後咱們再慢慢商量吧。”

“今日我既說了要幹,便不會食言了。我也想通了,你說得對,十幾年苦讀耗費在這文書館裏,對得起誰呢?匡氏兄弟也說得對,我無家世,也無靠山,在哪兒都是任人欺辱,若不靠這個機會出人頭地,還有什麼其他路可走?”

單青雲聽他這麼一說,心裏便高興了,又再確認道:“你真的,心甘情願?”

“絕不反悔。”

單青雲見他答得篤定,也不矯情了,說道:“你既答應,便和我單青雲從此以後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一榮俱榮,一損具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希望你信得過我,我對你,也絕對不會起疑心。”

冷時弘認認真真地點了頭,說道:“這是自然,我既答應了你,便是相信你了。”

“你信我,現在就聽我的,咱們先去杏林堂,將你的手傷治好。”

冷時弘終於露出了笑容,一種靦腆內斂的笑,“好,去杏林堂。”

單青雲領著冷時弘出門,陳印駕著馬車就在按察司外麵等著,她對陳印吩咐道:“陳叔,去杏林堂。”

誰知陳印跳下馬車,雙拳一抱,說道:“主君吩咐過,公子下值以後,要直接回家,不得在外逗留。”

單青雲聽聞,立馬黑了臉,教訓道:“陳叔,你不要忘了這是在按察司,不是在家裏。”

“小的明白,在外麵,陳叔是民,公子是官,可是公子也不要忘了,主君也是官,既然兩頭都是官,那陳叔隻能聽官大的,得罪官小的了,還望公子見諒。”

單青雲拗氣說道:“若我今日非要去杏林堂呢?”

陳印從腰間解下隨身帶的長劍,一把拍在馬車車板上,說道:“公子,別讓陳叔難做。”

冷時弘見狀,立馬將單青雲往後拉,拉遠了些小聲勸道:“青雲,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先回家吧。”

單青雲本來有些氣上頭,被冷時弘這麼一拉反而冷靜了些許,她橫眼掃量了陳印一番,陳印是南國來的人,被她爹在道府巡查時救助,她爹知道陳印識字懂禮,從此就收在了家裏,陳印對他爹的救命之恩可謂是感激不盡,忠得不得了,家裏唯獨老太太不怎麼喜歡他。如今他爹看緊了她,還是先退一步再想辦法。

“那你一定要去醫館,有些事,明日再說。”

冷時弘點了點頭,單青雲走回馬車看著陳印冷笑一聲,上車時雙腳提得老高,蹬著馬凳“嗒嗒”作響。

單青雲進了馬車以後,陳印多掃了冷時弘一眼,才駕車離開。

一回到家,陳印直接把她拉到了聽雪居,隨後急匆匆往主院那邊趕,單青雲猜測這必是去給她爹通風報信去了,好在冷時弘是文書館裏的人,暫時也無處可動,還算安全。

單青雲回屋裏找書看,在書架子前上下摸索,還沒找到想看的,就聽見如意罵罵咧咧進了屋,“咱這院裏是招瘟了嗎,我今天出門,被人跟了一路,招誰惹誰了?”

單青雲一邊翻書,一邊敷衍安慰道:“忍一忍,過段時間就好了。”

“這還怎麼出門辦事啊?”

“最近不辦事,在家休息。”

如意跟聽錯了話似的擰著眉轉了頭,幾步走到單青雲跟前,看著妖怪似的看著她,滿臉疑惑道:“真的?你……你也不出門了?”

單青雲笑了起來,用書敲了一下如意的頭,嗔道:“你還管上我了?”

如意歪著頭,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是太了解你了,主君越是要管著你,你肯定越不服他的管,絕對不可能那麼老實的。”

“算你說中了,馬上替我去問問老太太,大悲寺那位雲遊過來的寶性禪師,什麼時候再講經?請老太太帶我去看看。”

如意馬上嘻嘻笑道:“是,公子,馬上就去。”

如意消息帶得很快,老太太一聽單青雲想聽經,高興得不得了,說三月十二有講,那日又恰好是休沐,同時老太太心裏也記掛著家裏兩個姑娘的婚事,想去寺裏替姑娘們祈福,求喜事能一切順利,所以三月十二帶著單青雲去大悲寺也就順理成章了。

單青雲初十就升至秋毫館了,秋毫館人並不多,主使靳文璽是個四不沾的清官,協使陶増是陶相的堂侄,還有三個司律以及兩個整理文書的小官,攏共七個人,單青雲來了,便成了八個。

這一一問候過以後,單青雲便同另外三個司律一起在秋毫館西麵的屋子裏一同辦公。司律們先整理好議論法理法條的材料,每三或四日一個上午,秋毫館全體便要一同商議新法訂立,舊法刪修之事。

單青雲剛來,也沒她什麼事,靳文璽隻將一本《北梁律》丟給她,讓她先看看,挑些陳舊的條例出來,議論議論。

律法向來滯後,如非有特殊案情,何人能前瞻到法在案先?單青雲便隻能硬著頭皮看,午休時去尋了冷時弘,告訴他三月十二務必要去大悲寺聽經。

這日回家,便在家門口碰到巴虎,巴虎穿了一身紅底衫黑軟甲的輕便戎裝,手裏握著一把樸刀,威風得不得了。

單青雲見著便笑問道:“巡防營的事,定好了?”

巴虎憨憨笑著回答:“已經去了七八天了,剛到的時候要認人識地,花了一番功夫,所以現在才有功夫來跟你說這消息。”

“你好好幹,千萬別辜負了盛英。”

巴虎抱著樸刀說道:“不僅是為她,青雲兄弟幫我至此,巴虎我必定不會讓兄弟丟人。”

單青雲肯定地笑了笑,她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巴虎,方問道:“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看看盛英?”

“不了,我……”巴虎眨著眼,猶豫半天,說不出個理由來。

“你們終是要做夫妻的,你這麼不好意思,難不成她將來嫁到你家,你還日日不回家了不成?”

“不是,我總覺得現在還不夠格。”巴虎抬頭看單家門楣上的那兩個字,板正威嚴,他的表情也跟那字一樣變得有些嚴肅了,續道:“還不夠格堂堂正正進這扇門。”

單青雲猛一吸氣,心底歡喜至極,巴虎這個人,她始終沒有看走眼。

“也好,我會等著你,到時候你帶著盛英,風風光光走進我單家門,我請你喝酒!”

巴虎眼中清秀有光,拍了拍單青雲的肩膀,說道:“一定。我先回去了,辦這喜事,還真有些吃力。”

“還有什麼難處,就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巴虎點了點頭,看他那表情,單青雲也知道,即使是有什麼麻煩事,他必定自己想盡辦法解決,不會再來找她了。

單青雲回到聽雪居,在書架上翻來找去,如意看到她弄得滿屋子亂七八糟,問道:“小祖宗,有什麼東西你不叫我找?你自己在這亂翻什麼呢?您隻管翻,這歸整的事,可費功夫了呢。”

“如意,我以前有一幅橫梅的圖,你記得放哪兒了嗎?”

“你從外麵收來的畫又多,也沒幾個值錢的,畫梅的樣式也多了去了,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哪幅圖。”

單青雲停下手來,埋怨道:“就是我自己畫的那幅,你還上山水閣替我打聽過,說值一百兩白銀的那幅。”

“哦,我知道了,你等著,我去給你找來。”

說完,如意便去了庫房,沒一會兒就把那畫拿了出來,單青雲接過手,在書桌上展卷看來,這是一幅橫梅冷月的畫,她還在上麵提了兩個字: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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