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今晚留在這兒

散台太小了，陸叢就提議開個卡座。他們這種人來酒吧，身邊兒沒幾個姑娘陪著真不算正常。看來陸叢今天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來找我的。或者說，是來找我們的。

幹坐著喝酒也沒什麼意思，拜金女估計是為了多了解了解陸叢，竟然提議玩兒真心話大冒險。出乎意料的是，陸叢竟然也同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裝束變了氣場也就變了，總覺得陸叢今天晚上特別平易近人，連拜金女這種無比少女的要求都會答應。

第一輪下來我就輸了，主持人是拜金女。她微笑著問我，“選什麼？”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會輕易放過我，於是我選了真心話。

拜金女一點兒也不收斂，上來第一個問題問的就是“第一次什麼時候？”，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不是處。

我閉了閉眼，盡量避免去看陸叢若有所思的臉和宋朗一臉壞笑的表情，略微想了想才說：“大一。”

拜金女不依不饒，“和誰啊？”

薑憶一拍桌子，“這可是第二個問題了啊。”

拜金女撇撇嘴沒說話，繼續第二輪。結果還是我輸了。常聽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我也沒見自己情場得意啊，怎麼賭場就頻頻失意呢。

“慢慢，這回可逃不掉了吧？說吧，第一次給誰啦？”

抬眼就看見拜金女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回給她一個微笑，說：“我還沒選呢，這次我選大冒險。”

拜金女愣了一下，笑容更加陰險，“行啊，那就在座的挑一個親一下吧。”

我臉皮比較薄，估計拜金女就是看中這一點才會提出這些無禮要求，讓我做不到然後接受懲罰。

臉皮薄歸臉皮薄，但我腦子轉的快。沒等她說完，我摟住旁邊兒的薑憶就親了一下，親完之後一桌子人都愣了。

拜金女似乎沒有想到，反應過來才說：“誰讓你親女的了！”

我說：“你也沒說不能親女的啊。”

拜金女不樂意了，直說我耍賴。

陸叢終於開口說：“行了，繼續吧。”

之後我再輸了就不敢再選大冒險了，真怕拜金女出什麼損招玩兒我。就真心話，不想說就喝double。

畢竟在酒吧，地方有限，而且對方又是老板以及老板的朋友。剩下輸了的人無非也就是喝個交杯酒之類做些無傷大雅的事情。

之後就是宋朗輸了，這回拜金女比較狠，直接說：“那就挑一個人喂葡萄吧。”頓了頓，補充，“可是用嘴喂啊，不許耍賴。”

宋朗轉頭去看薑憶，好像被懲罰的不是他而是薑憶一樣，“這下你逃不掉了吧？”

薑憶抿了抿嘴，很正經的問，“我能拒絕麼？”

宋朗勾起一邊的嘴角笑著搖了搖頭，“不能。”

拜金女太損了，讓他們兩個人站在桌子前麵嘴對著嘴喂。薑憶本身就高，宋朗比她還高出一截。喂葡萄的時候微微傾下身子，慢悠悠地往她嘴裏送。快送到的時候還躲開一下，像貓逗老鼠似得。

一來二去薑憶不樂意了，退開一步板著臉問，“你能好好喂麼？”

宋朗一臉無辜，嘴裏還銜著葡萄含糊不清的說：“我就是在好好喂啊，是你不好好接著。”

薑憶深吸一口氣，忽然上前踮起腳尖湊到宋朗嘴巴前麵，一隻手按住宋朗的後頸，十分幹脆的把葡萄咬了下來。

眾人愣了好一會兒，接著就各種拍手吹口哨。

薑憶隨口把葡萄吐進垃圾桶，坐回來之後隻是捧著杯子不說話。

我看在眼裏，也沒說什麼。

陸叢今晚運氣比較好，一直都沒輸過。我估計拜金女心裏打著小算盤，就算沒有探聽到少男的秘密，跟他親密接觸一下也是好的。奇怪的是拜金女也沒怎麼輸。

就唯一有一回，陸叢輸了，主持人是劉芷晴。

拜金女一直在給劉芷晴使眼色，還湊到她耳朵旁說了點兒什麼。

劉芷晴近乎嗔怪的看了一眼拜金女，又看向陸叢，咬了咬嘴唇有點兒害羞的問，“你有女朋友麼？”

起初還管陸叢叫陸總，玩兒嗨了之後陸總也不叫了。

我心想，拜金女你這問題問的也太沒水準了，剛剛誰還在那兒說陸叢沒事兒就給你發短信，現在還問人家有沒有女朋友？

撇開這些不論，其實拜金女問的這個問題我也挺好奇的。難得對她的行為讚同了一回，於是也轉頭看向陸叢。

有還是沒有，有的話是誰，沒有的話自己又算什麼……腦海裏蹦出無數問題，我看著陸叢的側臉在燈光的映照下時隱時現，心裏竟然隱隱有那麼一絲期待。

像是故意吊我們胃口似得，陸叢端起手邊的酒杯輕輕晃了晃，我甚至能想象到裏麵的冰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接著他抬頭，淡淡地說：“我選大冒險。”

周圍人發出一陣失落的聲音，可陸叢總歸還是我們老板，大冒險也沒敢讓他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期間我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在門口碰見陸叢。我左右看了看沒有人，就問他，“明天不上班兒麼？早點回去吧。”

陸叢微微眯起眼睛，“今天別回公寓了。”

“為什麼？”我愣。

“因為——”陸叢忽然湊近我，貼近我的耳邊說：“我想你了。”

我感覺自己的臉頰刷的一下急速升溫，總覺得陸叢不是想我了，是想跟我做些什麼了。

見我不說話，他更加得寸進尺，伸出一隻手在我的臉頰上摩挲，“原來你化完妝是這樣的。”

今天我們演出完就直接來酒吧了，沒來得及卸妝。

我感覺心跳都要上一百二了，微微低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的窘迫被他看在眼裏，他又笑了一下，仍然是那種低沉的蠱惑的嗓音，“不過我還是喜歡你不化妝的樣子。”

耳邊回響著震耳欲聾的重低音，可陸叢的聲音仍然十分清晰，透過薄薄的鼓膜流經我渾身的血液。我頓感臉上噌噌冒著熱氣，趕緊推開他，這麼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薑憶。

當時腦海裏隻蹦出兩個字兒——完了。

陸叢直起身子順著我的目光看去，也愣了一下。可接著他極其自然的衝薑憶點了下頭，完全沒有掩飾或者被撞見的尷尬。而是垂眼遞給我一個“你自己解釋吧”的笑容，一個人走了。

就像剛燒開的鍋猛地倒上了涼水，剛才曖昧的眩暈感頓時消失，隻剩下冒著嘶嘶的白煙。

薑憶倒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隻是說：“看你一直沒回來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沒事兒就好，回去吧。”

眼看薑憶就要走，我趕緊上前拉住她，“薑憶你等等，我跟他……”

薑憶回過頭來衝我笑了一下，“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你倆的關係不一般，本來想直接問你，但又覺得你不告訴我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頓了頓，“畢竟咱們這個年紀，誰還沒有點兒自己的秘密呢。”

薑憶的笑容似乎能感染一切，最初秘密被發現時緊張的情緒也消失了。我露出個感激的笑容，接著又想起她話裏的內容，不解的問，“你早就看出來了？”

“是啊。”薑憶點了下頭，“他看你的眼神兒都跟看別人不一樣。”

我想來想去也沒覺得有哪兒不一樣，隻是感覺每次他看向我的時候眼神裏總有一種洞察一切的意味。

回去的路上我粗略給她講了一下我跟陸叢之間近乎難以啟齒的關係，薑憶始終沉默的聽著，最後隻跟我說了一句，“既然這樣，就管好自己的心。”

我默然點頭，又想起了什麼似得問薑憶，“那拜金女說陸叢跟她聯係的那些話……”

薑憶冷笑了一聲，“你信她？”

我搖搖頭，不信是不信，但心裏總歸是別扭的。

這一晚上下來屬我喝的最多，等出門的時候腦子裏已經感覺到一片眩暈。我盡量讓自己走直線，可腳下免不了有些蹣跚。

薑憶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瓶醒酒藥，硬是給我灌了下去。

“沈慢你傻呀，讓你喝你就喝，不會耍無賴麼。”

我擺擺手想說也不是我想喝，很明顯就是拜金女故意整我。而且輸人不輸陣，輸給誰也不能輸給拜金女啊。

醒酒藥的味道有些苦，喝了以後倒是沒覺得清醒多少。我被薑憶直接推向陸叢的車，就聽見拜金女在後麵喊，“慢慢你去哪兒？”

薑憶頭也不回，“她去她表姐家。”

最後的結果是宋朗去送薑憶她們幾個人，我就被陸叢帶上了車。

陸叢也喝了酒，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個司機，自己跟我坐在後座上。

可能怕我喝多了坐不穩，每到轉彎的時候他都會伸出手攬住我的腰。我就回過頭眨巴著眼睛看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覺得他特別的帥。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轉過頭來問我，“難受麼？”

我搖搖頭，趁著他扶我的間隙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借著酒勁兒眼神迷離地問他，“你找拜金女有事兒？”

我說的是拜金女的大名，陸叢微一皺眉，想了想才說：“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