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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閨錦閨
齡薑

第65章

神秘莫測

薛荔回到秋水苑,卻見唐毅竟站在院裏看著自己種的寒菊,已然出神。

“唐大人是喜歡這菊花?”薛荔慢慢走過去。

唐毅笑了,“我隻是在想,薛小姐果真與平常女子不同,旁人都是種些牡丹芍藥,薛小姐卻愛種冬菊,這冬日嚴寒有誰會冒著大雪駐足欣賞這幾朵小花呢?”

薛荔蹲下身子,用手將積雪刨開,將那幾束菊花全部露出來,“唐大人,你瞧,即使無人欣賞,它們也依舊在汲取養分,努力盛開啊,它是為了自己,又不是為了開給旁人看的。”

“唐某受教了,薛小姐房中的東西大多是你自己從汴州帶來的,我們都沒動,還請小姐放心。”

薛荔並不在意這些,“多謝唐大人。”

“告辭。”唐毅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菊花,轉身便離開了。

譯萊忙攥緊薛荔的手,“小姐,那雪那樣冷,你幹什麼去碰它?可別把手凍壞了!”

“他可進過我房間?”

譯萊點點頭,“開始來了幾個大理寺的人要拿我們東西,我說這是我們自己的東西,又不是陳府的,自然不肯,他們便去請來了這位大人。”

薛荔皺眉,“那他可有什麼異常?”

譯萊歪著小腦袋仔細想了想,“他盯著你牆上那副畫看了許久,倒也沒說什麼特別的,隻問是誰作的這畫。”

“你怎麼說的?”

“奴婢便如實回答了。然後唐大人便吩咐大理寺的人,既然是我們從汴州帶來的東西,就不必拿走充公了。”

薛荔急忙走進屋內,牆上是一副前段時間自己親手畫的海棠花,綻放的很是俏皮,上麵還提了一首小詩。

“他哪裏是看畫啊,是在看這首詩。”薛荔望著上麵的字出了神。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也不在乎。你備些銀子,等一會兒塵埃落定,咱們再去瞧瞧我的好姑母。”

薛荔笑著拾起暖手爐,坐在椅子上看起了書。

……

唐毅從陳府出來後,便命人將大房的東西先押回大理寺,等登記完再送去戶部,自己卻是去了沈府。

唐毅一來,管家便笑嗬嗬的將他請了進來,“唐大人,真是稀客,是來找老爺的,還是來找我們家少爺的啊?”

“老師可在府裏?”

管家一臉惋惜,“真是不巧,我們老爺沒在府中,付老請他喝茶去了,不過也該回來了,少爺倒是在府上,可要奴才去稟報少爺您來了?”

話音剛落,沈懼便從車上緩緩走了下來,“你小子怎麼來了?”

唐毅連忙走上去扶著沈懼,身上的官威通通卸下了,“徒兒來看望老師,這是應當的。”

“哼,來了就陪我下兩盤棋,讓我瞧瞧你長進沒有!管家,快去叫少爺出來!”

唐毅是沈懼最得意的學生之一,沈懼難掩心中喜愛,兩人說笑著便一同走進了府裏。

三人正在一桌喝茶,談到了以前的往事,唐毅想起前段日子沈敬衣搬去國子監的事情,便想拿此事揶揄沈敬衣。

“聽說沈大少爺前段時間鬧退婚,為此還搬去了國子監,不知可是真的?”

沈敬衣自覺沒臉,倒也不表現出來,“是又如何?”

唐毅撫掌大笑,“沈大少爺從小便乖巧懂事,小來如此,長大了反而學人家叛逆,實在好笑,那薛小姐不知是何方神聖,竟將你嚇成這樣!”

“大嫂賢淑文雅,你夫妻二人青梅竹馬琴瑟和鳴自然不懂,我與薛小姐乃是定下了娃娃親,從前不相識,餘生卻要相伴終老,自然不太適應。”

沈敬衣不鹹不淡的開口,一點也笑不出來。

“哈哈哈,有趣,我從前還以為是什麼洪水猛獸,今天見了卻是一個難得的美人,這你也不喜歡?照我說,薛小姐比丞相千金可有意思多了。”

沈懼看向唐毅,“你今日見到了本尊?覺得我眼光如何?”

唐毅皺眉,冥思苦想半天才擠出四個字:“神秘莫測!”

“你這算是什麼評價,奇奇怪怪的。”沈敬衣沒好氣的說。

“這位薛小姐不是平常的閨閣小姐,有顆玲瓏心,隻怕你們都被她騙了!”唐毅繼續賣關子。

沈懼輕輕地捋著自己的胡子,思緒回轉,靜靜地等唐毅說下文。

沈敬衣如今對薛荔也很是疑惑,已經被搞糊塗了,可是他能敏銳地察覺到,薛荔根本就不想嫁給自己,若說從前是不在乎,眼下經過這多次的矛盾與退婚爭執,隻怕對自己已經是厭惡了。

沒人搭話,唐毅也習以為常,這兩夫子一向不愛聽八卦,自己要不是想看他們驚掉下巴的表情,今天也不會走這一遭了。

想到這裏,他便自顧自的說起來,“這幾日京城販賣私鹽一事你們應該知曉,那販賣私鹽的路子一條線下來,可是牽連了數十名官員啊,皇上震怒讓我親自負責這案件,你們想必也聽說了,可你們肯定不知道,我是如何發現有人販賣私鹽的!”

“難道不是你查出來的?”

唐毅搖了搖頭,“是有人告訴我的!我那日從外麵回來,進屋便瞧見案上擺著一封信,那正是舉報陳大老爺陳決的密信,也未曾有署名,我的宅院雖不說固若金湯吧,卻也是從未遇上小賊,可有人竟能將一封信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我送信,這多稀奇!”

沈敬衣看著唐毅,嗤笑道:“怪不得你愛查案,我父親教你的東西你不好好用,卻進了大理寺,可不就是好奇心重嘛。”

“是啊,”唐毅並不否認,“因此我今天特地去了陳府,就是想探查一番,於是我便發現了薛荔薛小姐牆上的畫,那上麵寫了一首小詩,那字跡與那封密信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什麼!”

沈敬衣驚訝不已,“那畫難不成是薛荔的?”

“落款便是薛荔,自然是她的,我還問了房裏的小丫鬟,那畫那詩都是出自她之手!要說我還得感謝她,若不是她的舉報,我也不能順藤摸瓜,揪出一大網販賣私鹽的貪官啊!”

沈敬衣靠在椅子上,心中竟有些生氣,她怎能如此對自己的親族下手?那可是她的親姑父啊!

沈懼的眉頭卻是舒展開來,臉上笑意更深,“這小姑娘果然是個有主意的,原先我還在擔心她在陳府受委屈,如今倒是真正的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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