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
一行人便這樣進了院子,可還未好好欣賞竹子,迎麵便碰上了號稱京城第一紈絝的混世魔王——顧明冽。
夫人們對這位顧世子可謂又喜又怕,喜的是這位世子身份高貴,若是能與之結親,便可飛黃騰達。怕的是這世子一貫喜歡胡作非為,萬一惹惱了他,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參見顧世子!”一行人忙行禮。
顧明冽揮了揮扇子,“各位請起,不必客氣。”
薛氏見著他很是驚訝,連忙問:“世子是來此尋祚兒的嗎?”
顧明冽語不驚人死不休,“正是,本世子覺著陳祚倒是算個人物,有些本事,今日便是來尋他出去聽曲兒,可沒成想啊,陳祚這廝今日沒空,正在裏頭顛龍倒鳳,好不快活!”
“什麼?”在場女賓客皆瞪大了眼睛。
“今日不早了,咱們便先回去了。”身旁有女兒的都想要離開,這樣的事不知道為好。
薛氏知道計劃已經實行了,心中竊喜,卻依舊要裝裝樣子,“這怎麼會呢,會不會是顧世子看錯了?”
“本世子這耳朵可機靈,方才堪堪安靜下來,你竟質疑老子?”
顧明冽見在場有些人想先走,便一把揪住薛氏的衣領,往裏屋走,大聲凶斥在場的女賓客,“你們都不許走,睜大眼睛都給我好好看看,裏麵的是不是陳祚!”
他一腳將門踹飛了進去,這才鬆手,女賓客們不敢離開,也隻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外頭的薛荔捂著嘴偷笑,這顧明冽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
眾人卻見偌大的的房裏空蕩蕩的,緩緩往裏走,卻見床榻之上被子高高鼓起,陳祚流著血的臉露在外麵,隱約見他身上還趴著一個人,幾縷黑白相間的頭發露在外麵。
薛氏有些奇怪,薛荔何時生了白發?
“啊……這……這是怎麼回事,作孽啊,真是作孽!”薛氏又嚎又哭,好像很是痛心疾首一般。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勾引我家祚兒!”
薛氏氣憤的上前,猛地將被子掀開。
“嘶……”在場之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女人好生豪放,如此肥碩卻敢將陳祚壓在身下,還好穿了裏褲,否則當真是沒眼看。
薛氏愣住了,這分明不是薛荔!薛荔身材纖細,根本不會如此肥碩,這衣服怎麼好生眼熟!
顧明冽哈哈大笑,“看,本世子就說沒聽錯吧,可這不醒是何道理,莫不是裝的吧,陳夫人還不快叫醒陳祚!”
薛氏知道不是薛荔,但如今顧明冽在場,一時間騎虎難下,“是誰?是誰敢如此對我的祚兒?”
她顫抖著上前叫陳祚,叫了幾聲沒反應,薛氏急了,端起桌上裝了水的茶盞便潑在了陳祚臉上。
陳祚緩緩醒來,卻見一屋子全是人,便忙按著之前的計劃大聲喊冤,“母親,是她,是她勾引我的,和我沒關係啊!”
他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人,卻聞到一股臭味,頭發也一塊白一塊黑,陳祚嚇得尖叫一聲,將身上的人猛地推開。
可憐的趙媽媽本就是一把老骨頭,從床榻上滾了下來,仿佛已經摔斷了幾根肋骨一般,疼得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喚。
眾人這才發現,陳祚身上的女人竟是個四五十歲的老貨,臉上的褶子一層一層,甚是惡心!
“陳兄弟愛好真是獨特,京城美人數不勝數,竟獨獨喜歡這麼個半老奴才,這讓京城美人如何自處?”顧明冽不忘在陳祚的傷口上撒鹽。
陳祚見是趙媽媽,一股惡心的感覺激得他直想吐,“怎麼是你!你是怎麼爬到我床上來的!”
趙媽媽這才發現一屋子的人都在,陳祚站在榻上赤裸著身子,而自己頭發亂成一團,領口扣子也解了,豁了好大一條口。
她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連忙跪著向薛氏與陳祚磕頭,“老奴冤枉,不是這樣的……冤枉啊!”
薛氏險些跌倒在地,見趙媽媽磕頭,她忽然覺得心口一痛,暈了過去。
清竹院內亂作一團,不一會兒便將外麵的人都引來了。人人譏笑薛氏,也不是活了個六十歲七十歲的,卻偏偏要辦個壽宴,還親自帶人撞破了兒子與老仆婦的奸情。
陳決無法將這事壓下來,隻好當著眾人麵前親自審問,看能不能挽回些顏麵,將所有的事情推在那個老仆婦身上。
望著麵前跪著的陳祚與趙媽媽,陳決眉頭緊鎖,“祚兒,你說,究竟怎麼回事?”
陳祚麵色慘白,心裏跟吃了蒼蠅似的惡心難受,“回父親的話,孩兒真不知是怎麼回事,方才進門時,不知怎麼回事就跌倒撞在門上,醒來就發現母親還有各位夫人都在,至於她……”
陳祚看著身邊趙媽媽那一臉的褶子,打了個冷噤,哭喪道:“孩兒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啊!”
薛荔隻覺得好笑,顧明冽坐在椅子上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意味深長地說,“原來是撞在門上流了血,本世子還以為是被這婆子打暈時留下的傷。”
眾人心裏憋著笑,這顧世子說話一貫是如此不著調,可勁兒的挖苦別人,偏偏他身份尊貴,無人敢反駁。
趙媽媽渾身發抖,連連磕頭,“老爺夫人,老奴冤枉,是因為一個小廝來告訴奴婢說,少爺出事昏倒在房裏,奴婢擔憂,這才前去查看。”
小齊氏好不容易見著大房最引以為傲的陳祚出了事,是無論如何也要踩上兩腳的。
“哪裏來的刁奴,竟是胡說八道也不打草稿,哪個小廝告訴你少爺出了事?就算出了事,為何你不通知你家老爺夫人,非要獨自一人去少爺房間?還說不是圖謀不軌!”
趙媽媽心慌不已,“那小廝奴婢不認識,隻聽說是二房的人……”
二房孟氏狠狠剜了一眼趙媽媽,將茶桌一拍,“放肆,竟然胡亂攀咬起人來了,你也不看看我二房是不是那好欺負的人!”
“奴婢斷不敢胡說啊,請夫人明察!”趙媽媽將頭磕得是咚咚響,頭破皮了還滲出了些血。
孟氏連連點頭,“好好好,既是如此,我便將所有的奴才全叫來,你好好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