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勾結
陳祚愣了一下,接著又幹笑了兩聲,“陸妹妹?你說的是被關在柴房中的那個姑娘嗎?我與她素不相識,她又怎會告訴我你喜歡玉蘭花呢,是我覺著它清麗脫俗與你相配而已。”
“表哥謬讚了,我如何能與它相比?”
薛荔轉身將盒子遞給譯慎,淡淡道:“收起來吧。”
見薛荔臉上並未有歡喜的神色,陳祚有些奇怪,“怎麼,是我猜錯了,表妹並不喜歡玉蘭?”
“的確不太喜歡,這玉蘭雖淡雅,但花開的時間太短,早早便凋謝了,實在太過悲涼,但這隻簪子質地卻極好,多謝表哥,替我費心了。”
陳祚連連擺手,“表妹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這是應該的。”
“表哥對府裏的姐妹真好,人人都帶回了禮物,連我也有。”薛荔也不吩咐為他看座,將他晾在一邊自顧自地便坐了下來。
這本是他托人打造的玉簪子,是想送與她,討她歡喜的,這話說的卻成了人人都有的小禮物,硬生生變成了對妹妹的關懷,委實有些氣人。
可母親薛氏卻非逼著他要早日將薛荔拿下,陳祚麵上沒有表現出不耐煩,自己便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是自然,誰都不能少,偏偏你是最不能少的,你來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可還習慣?”
薛荔輕啜了口熱茶,虛浮著額角,仿佛很是疲倦,“大家都待我極好,倒也習慣,就是氣候不如汴州暖和,來了這些日子總覺著冷,偏又常犯困。”
陳祚心裏有些不快,知道這是在下逐客令了,擔心操之過急反而將事情弄得更糟,於是站起身來,微微拱了拱手。
“既是如此,表妹便早些休息,將身子將養好,以免大家擔心,我還有些瑣事,改日再來看望你。”
薛荔自然不會阻攔,她如今是看一眼他都覺得惡心,便由他去了。
“譯慎,將那簪子悄悄拿去丟了,莫讓別人瞧見。”
“丟了?小姐不是說這簪子質地極好,且小姐平生最愛玉蘭花,丟了豈不是可惜?”
薛荔冷笑一聲,“他送的自然不會差,隻是我如今最討厭的便是玉蘭,如此蠢笨的花,凋謝的早也不無道理,不如海棠,經得起幾場風雨。”
譯慎聞言便不再勸她,轉身正欲拿去扔了,卻又聽見身後傳來薛荔的聲音,“罷了,你先替我收好吧,興許後麵會派上用場也不一定,賣幾個錢也是好的。”
“是,小姐。”譯慎笑著退下了。
……
陳祚從薛荔院裏出來,便直接去了柴房。
門從外猛地打開,柴房裏又臟又臭,陳祚嫌棄地用手捂住鼻子,四處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這才發現了縮在角落,抱著雙腿的陸阮晴。
聽見有人進來,陸阮晴緩緩抬起頭,竟是陳祚!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撲了上去,“陳少爺,如何?”
陳祚厭惡地向後退了一步,陸阮晴便撲了個空。
他陰沉著臉怒斥道:“你還有臉問?來京城的路上你便寫信告知我,她最愛是玉蘭,今日我去之前又親自拿給你看了,你向我保證沒問題,可結果呢?”
“她不喜歡?”陸阮晴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哼,豈止是不喜歡,簡直是厭惡,我送了那支玉簪,卻連口熱茶也沒喝上,她收下後便尋了個由頭將我打發了!”
陳祚一想到自己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便覺著受了極大的侮辱一般,渾身不自在。
“這怎麼可能呢?”陸阮晴喃喃道,“她向我說過,在汴州時,她的院子裏便種了好大一片玉蘭,房間裏也是插著玉蘭花,怎麼會不喜歡?”
陸阮晴不由得有些害怕,明明遇見她時,她便說過最愛純潔高雅的玉蘭,為何突然之間就好似變了個人似的,對自己的態度也變了,連喜好都變了!
難道她一直以來就是在偽裝,在騙自己嗎?
陸阮晴不敢想,但她知道,薛荔現已和自己生了嫌隙,小齊氏也失了勢,如今之計便隻能牢牢抱住大房這棵大樹了。而眼前這個陳家公子正是最好攀附的,再如何也不過一個男人罷了!
她立馬鎮定下來,決定禍水東引,“陳少爺,這件事並非如此簡單,薛荔確已收了簪子,這足以證明薛荔的確是最愛玉蘭花,至於為何如此冷淡,隻怕是有別的原因!”
陳祚眉頭一皺,“別的原因?什麼意思,你細細說來!”
“陳少爺,您難道忘了?薛荔可是有婚約在身的,對方豐神俊朗又是太子少師,如此人物,薛荔又怎會輕易割舍,她這是對沈敬衣還抱有幻想呢!”
陳祚細細思索一番,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見他信了幾分,陸阮晴連忙爬到他麵前,楚楚可憐地望著陳祚,“陳少爺,我可以幫你的,我了解她,一定能讓她對沈敬衣死心,求求你救我出去吧!我當真可以做到的……”
陳祚奸笑著蹲下身子,鉗住她的下巴,看著梨花帶雨的陸阮晴,嘖嘖道:“倒是尚有幾分姿色,被關在這裏的確可惜。”
陸阮晴麵上浮現些歡喜,可陳祚又道:“但你值不值得我救你出去,還尚未可知!若有本事,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是我大意了。”陸阮晴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可陳祚不是好糊弄的,畢竟她剛剛才得罪了薛荔,將她救出來,若是適得其反就不好了。
“行了,我們也不想將你關在這,隻是事情敗露,礙於麵子隻能如此處理,你若是能顯出你的價值,我自會將你救出來。”
陳祚轉身便要走,陸阮晴害怕極了,連忙衝他喊道:“陳少爺,咱們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咱們可以借力打力啊!”
“借力打力?”他停下腳步,微微側了側頭。
“正是,您想想身邊是否有人也討厭薛荔,或者反對她與沈敬衣的婚約,若是能利用起來,咱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了!”
陳祚聽罷哈哈大笑,大步向外走去。
陸阮晴正心灰意冷時,卻又聽見他道:“我會讓人多多關照你的,先安心在這呆幾天吧!”
陸阮晴聽罷癱坐在地上,終於是鬆了口氣,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