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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母萬福繼母萬福
美人與骨

第25章

被放倒的木梯子

陸珍珠前移半步,伸出手來,拽著裴殊瑾的中衣袖子,撒嬌道:“裴哥哥,幫幫忙嘛。”

女兒家的嬌態盡顯,又不做作。

夜半未睡,眼角恰到好處的落下一滴淚。

真是我見猶憐。

軟糯的聲音,在裴殊瑾耳邊回蕩著。

今日的陸珍珠穿了一件墨色長袍,為了方便爬上爬下,還特意在袍尾打了一個結。

她的頭發用一根繩子似的東西綁住了,看起來幹淨利落。濕潤的眼眶裏,滿是請求。

鬼使神差的,裴殊瑾答應了。

一定是……

一定是他心生憐憫了。

曾幾何時,母親也曾月下落淚,無聲歎息。

母親覺得,若是父親還在就好了。

他們母子,也不用受那樣的閑氣。

陸珍珠她年輕守寡,難免……

難免什麼,驚才絕豔的裴殊瑾卡住了。

裴殊瑾想把答應的話,再收回了。

燭火照著,給陸珍珠的觀察提供了一些幫助。

許是得到了裴殊瑾的承諾,她顯得很高興。

陸珍珠蹦蹦跳跳的往書房而去。

想到書房沒有亮光,她又回來拿點燃的燈。

半路看到裴殊瑾還站在原地,她勾唇一笑,語氣輕快的說道:“裴修撰,走啊,快過去。”

陸珍珠出來一趟也不容易,還是趕快定下第一稿,拿出去起死回生繡坊的好。

她感覺已經看到財神在招手了。

說著快來啊,快來掙錢吧。

裴殊瑾再次拒絕的話,竟說不出口了。

他跟著陸珍珠到書房,坐在桌前。

燭火映在他白皙又俊朗的臉上。

陸珍珠將毛筆遞過去,一遞一接,兩個人的指尖碰在一起,裴殊瑾率先收回。

純情的少年郎啊。

老天怎麼牽了這麼一份紅線。

陸珍珠再一次感歎,她怎麼就沒成了裴殊瑾的正妻。這紅袖添香,夫妻同舟,也是佳話吧。

“磨墨。”裴殊瑾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隻希望把人應付了,讓她早點回去。

陸珍珠哪裏有不聽吩咐的。

她一邊磨墨,一邊描述她要的畫。

裴殊瑾略一思索,便提筆畫起來了。

一點都沒有停頓。

不一會兒,一隻可愛的小豬,躍然紙上。

陸珍珠又說出幾個生肖。

直到龍,裴殊瑾才察覺不妥。

雖感歎她的稀奇古怪,但還是出聲提醒了陸珍珠。“這龍,犯了忌諱。”

裴殊瑾拱手往皇宮拜了一下。

“那我的十二生肖……”

“若是如此,你還是想些別的吧。”

皇室中人,心高氣傲。知道自己的生肖做出來隨意買賣,隻怕她的繡坊和人就有危險了。

陸珍珠來的時候忐忑,成了的時候高興,等回去的時候,就變成了無精打采。

翻窗到屋裏,她聽到外間的雙桐,似乎囈語了一句什麼,好像要醒了。

嚇的陸珍珠連忙躲進被子裏,拉下床幔。

還好,雙桐翻了一個身,又睡著了。

陸珍珠這才換了衣裳,把包袱塞進床底下的暗格裏。想著畫什麼更好一些,不會犯忌諱。

轉眼天明,紀寧袖又來請安了。

她這回發現,陸氏似乎沒睡好。

紀寧袖想起上房小廚房的洗菜丫鬟。

那丫鬟送出來的,是陸氏書房的碎紙。

雙桐撕的粉碎,紀寧袖一點都拚不出來。

但她覺得,可能是奸夫。

陸珍珠,這是畫在紙上,以寄相思。

怕人發現,才要燒了。

多虧上房也不是鐵通一塊。

侯府自家的奴仆,還要她花銀子買通。

“母親,您也是夜裏沒睡好嗎?”

紀寧袖突然的關心,也讓尤氏愣了一下。

尤氏看似為婆母辯駁的說道:“有雙桐她們細心照顧,母親怎麼會睡不好。”

雙桐絲毫不知道自己夜裏睡的熟,老夫人已經翻出去好幾次了。

她點點頭,“自然,奴婢十分盡心。”

陸珍珠連裴殊瑾都騙得,還怕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娘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點點頭。

她還順便反問一句。

“莫非是羽葉沒照顧好二娘子?”

還想拿她的丫鬟做筏。

真是幼稚。

羽葉嚇得跪在地上,“奴婢沒有。”

“起來。”

紀寧袖還沒說什麼,她跪的倒是快。

陸珍珠也不愛看紀寧袖擺譜,揮手讓她們散了吧。等人走後,往椅子上倚靠。

還是要抓緊掙錢。

到時候遠離京城,買一處房,做個米蟲。

這才是正經事。

陸珍珠又一次坐在書房。

她突然想起一個民間故事。

說天庭要在所有動物中選拔十二生肖,貓得到消息,告訴了老鼠,他們相約去參加排位。

但第二天,老鼠沒叫醒貓,偷偷爬上早起前去天庭的勤快牛背上,最後,得了第十二名。

貓因此無緣十二生肖,而與老鼠成為死敵。

陸珍珠知道她要畫什麼了。

當又一次是雙桐守夜的時候,陸珍珠悄聲翻窗出去,到了梧桐院的牆上,發現木梯沒了。

她順著藤蔓的縫隙看,不知誰把木梯放倒了。

“一定是裴殊瑾,有錢不知道掙,氣死我了。”

陸珍珠賭氣似的回了上房,並不知道她回來的時候,被一個小廚房的洗菜丫鬟發現了。

她看到一個穿著長袍,身形瘦弱的人,進了老夫人的院子。看穿著打扮,像是一位郎君。

“難道……老夫人她……”

桂琴就是二娘子買通的那個丫鬟,白日裏洗菜慢了兩分,挨了管事廚娘越氏的罵。

她心情不好,就出來透氣。

沒想到發現了這樣的驚天秘密。

桂琴人微言輕,不敢隨意聲張。隻想著天明了去告訴二娘子,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賞賜。

說不定,她還能和羽葉一樣。

成為二娘子的貼身丫鬟。

貼身丫鬟的月銀可比洗菜丫鬟多好多倍。

桂琴美滋滋的想著,正要回去,怕自己口說無憑。就幹脆蹲在暗處,想怎麼能拿到證據。

然而,她等到天明,也沒有發現有人出來。

桂琴心想,莫非是看錯了。

可分明有一個男人往上房去了。

這侯爺沒了,老夫人肯定是耐不住寂寞,才做下這種事,應該不會隻和這個人來往一次。

她總是能蹲守到的。

陸珍珠尚且不知道自己被人發現,對方還腦補了......

她隻想著怎麼讓裴殊瑾把木梯弄起來。

第二天,陸珍珠以關心紀寧承學業為由,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到梧桐院,怕裴殊瑾去上衙。

結果,裴殊瑾在隔壁風雅堂。

紀寧承就住在這裏。

和隔壁藤蔓滿牆的梧桐院比,風雅堂更顯空曠了一些。院中由青石板鋪成,並無樹木點綴。

正北麵闊三間,最右邊的書房裏,裴殊瑾正站在窗前,他的身側,站著紀寧承。

陸珍珠猜想,今兒裴殊瑾怕是休沐。

紀寧承的努力,是整個寧安侯府有目共睹的。

這樣的日子,他肯定不會放過裴殊瑾。

好在,陸珍珠來的時候,還像模像樣的帶了一錦盒糕點,她便大方的走了進來。

裴殊瑾今日穿了一件瑩白色長袍,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拿著一卷書,眼神卻盯著別處。

陸珍珠發現,他看的是她送紀寧承的迎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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