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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劉子明十年，他卻說要娶我的姐姐。

任務失敗，係統收走了我的感情。

訂婚當天，我在宴席上大快朵頤。

劉子明認定我還愛他，對我搖搖頭：「喬茜，別用暴食來折磨自己。」

我啃著大肘子，茫然地看著他：「拜托，大肘子真的很香啊！！」

後來劉子明來敲我房門，求我和好。

他的死黨同他打招呼：「這麼晚了，哥們，找我老婆有什麼事嗎？」

......

【馬上過十二點了，你今晚還回來嗎？】

我盯著手機裏半小時前發出的短信，抬頭看了眼時鐘。

時針和分針重疊在數字十二上。

手機震動了下，我欣喜地打開，旋即麵露失望。

不是劉子明發來的，是我好閨蜜甩過來的一張截圖。

圖片上是我的親姐姐喬思思發的一條朋友圈，配圖是一張牽手的合照，上麵右手中指的戒指熠熠生輝。

配文：【終於等到這一天。】

好閨蜜憤慨不已：【劉子明這個渣男，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結果今天跟喬思思求婚了！他把你當什麼了！！】

我按滅手機屏幕，傾身吹熄了麵前十周年蛋糕上的蠟燭。

把我當什麼？或許，我從頭到尾什麼也不是。

我是十年前穿到這個世界的，係統給我的任務就一個，攻略劉子明。

我幾乎使勁了渾身解數，堪稱二十四孝好女友，他指東我不往西，他擦汗我遞紙巾。

或許是我的乖巧識趣，劉子明到底還是把我留在了身邊，隻一個要求，不能公開。

地下情人沒關係，隻要我還在他身邊就行。

盡管一開始是為了攻略，但時間太久了，十年，我還是把自己給折進去了。

看到喬思思朋友圈的那一刻，係統冰冷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滴！宿主攻略失敗！主係統即將實施懲罰……」

我閉上眼睛。

雖然我是第一次做任務，但我想也知道，主係統的懲罰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東西……

我腦子裏不自覺地閃過這些年和劉子明相處的片段。

夜半他喝醉我給他煮粥，發熱我徹夜給他物理降溫，冬天親手為他織的圍巾……

樁樁件件，都是我愛的證明。

但此時此刻，這些我的付出，在喬思思的這張朋友圈截圖麵前，顯得尤其可笑。

我是十年來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她是他親自求婚的對象。

我算什麼呢？

「係統即將回收宿主對於攻略目標的全部感情。」

我倏然睜眼，有些茫然：「不抹殺我嗎？」

係統的聲音依舊冰冷無情：

「宿主對目標人物的感情所能提供的能量，遠遠大於抹殺宿所損耗的能量。」

我聽懂了，合著我對劉子明的感情還是份分量不小的能量呢。

自嘲一笑，我勾了勾唇：「行，回收吧。」

「但在此之前，能不能最後再給我一點時間？」

劉子明是淩晨一點回來的，彼時我正坐在沙發上。

視線相觸，他先我一步皺起眉頭：「怎麼還不睡？」

我看著他，臉還是那張臉，俊朗帥氣，一如當初我初見他時的模樣。

隻是他的眉宇間充斥著煩躁，仔細想想，我好像從未在他臉上看出對我的絲毫溫情。

心臟鈍痛了下，我忍住不適的感覺，對他道：「在等你。」

「等我做什麼。」他走過來，習慣性地將外套脫去扔在我手邊。

以往我都會乖覺地替他收好，第二天親手幹洗再熨燙整理放進衣櫃。

但此刻，我隻是瞥了眼那衣服，又將目光落回劉子明身上。

我說：「你喝酒了？」

隔著老遠，劉子明身上的酒味就飄了過來。

他晃著步伐走過來坐下，靠在沙發上，「嗯，今天……心情好，跟朋友喝了點。」

我譏諷地扯了扯唇角，如願抱得美人歸，當然心情好了。

我看著他隨意落在一旁的手，中指上新添的戒指耀眼得紮我眼。

我伸手過去，攥住他的小拇指。

下一秒，他幾乎是被燙到了般抽回手，而後下意識地將左手背到身後，擰眉看我：「幹什麼？」

他說過，他不喜歡跟人肢體接觸，所以這十年，我們觸碰對方的次數屈指可數。最親密的一次還是他喝得太醉，我將他扶到床上，他墜進床裏的時候拉著我一起。

我謹記他的逆鱗，手忙腳亂撐起身子，臉頰卻不小心碰到他的嘴唇。

直至今日我還記得那一瞬間的觸感，柔軟，帶著溫度，伴隨著我轟然乍起的心跳聲。

振聾發聵。

現在想想，他哪是不喜歡肢體接觸，隻是不喜歡跟我有肢體接觸罷了。

那張牽手照裏，他和喬思思十指交纏，嚴絲合縫到沒有一絲空隙，就像是我怎麼也擠不進去的他的心房一樣。

喉間發緊，我問他：「我們什麼時候官宣？」

劉子明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畢竟十年了，我從未越過界，也從沒逼著他像外界宣布我的存在。

靜了幾秒，他說：「在一起之前我就說過，我不喜歡將私人感情鬧得人盡皆知。」

「行，那換一個問題。」我說，「你愛過我嗎？」

我定定地看著劉子明的眼睛，不願意錯過他的神情。

半晌，他錯開跟我交彙的視線，說：「去給我煮一碗醒酒湯。」

這一刻，我什麼都懂了。

閉口不言就是回答，沉默不語就是拒絕。

我沒再說什麼，聽話地起身，一如以前一樣，去廚房為他煮了碗醒酒湯端到他麵前。

我看著他喝完上樓，獨自在客廳站了許久，目光掠過室內的各種擺設。

劉子明嫌麻煩，後麵新添的家具都是我一個個親手布置的，我想或許家布置得溫馨一點，他回來得也會勤快一些。

係統催促：「宿主，時間到了。」

我收回煩亂心緒，垂下眼。

「嗯。」

「動手吧。」

剝離感情的過程漫長且痛苦，我和劉子明的那些過往像幻燈片一樣，一幕幕在我腦海中閃過。

每閃過一幕，當時的情緒也隨之浮現，而後便被強製抽離，煙消雲散。

像是血肉生生從骨頭上剔除一般。

我仰頭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完，試圖用酒精麻痹這份痛楚。

坐在對麵的閨蜜仍在喋喋不休：「……這麼多年了，真沒想到劉子明長得人模狗樣的，背地裏是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養條狗十年還養出感情了呢！他呢，茅坑裏捂不熱的臭石頭！！」

最後一絲情感也隨之消散。

係統在我腦中道：「情感抽離完畢。任務失敗，宿主將無法回到原本世界。係統即將脫離，宿主，再見。」

我默默在心裏回應：「……再見。」

腦內一輕，有什麼東西消失了。

閨蜜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你沒事吧？你是不是還放不下劉子明啊，也是，畢竟在一起這麼久，這和離了個婚有什麼區……」

「劉子明？」我咀嚼這三個字，陌生感油然而生，「他是個什麼東西？」

閨蜜：「？」

她剛要說些什麼，視線突然在我身後一頓：「我靠，她怎麼在這！」

我轉過頭，看見一道倩麗的身影朝這裏走過來。

喬思思停下步子，上下打量我一會，「我說這麼眼熟呢，原來是你。」

頓了頓，她看向我手中的空酒杯。

「這是在做什麼，借酒消愁？看來你這幾年混得也不怎麼樣啊。」

我還沒答話，她的朋友走過來，好奇地問：「思思，這位是？」

喬思思麵容僵了僵，「沒什麼，以前認識的一個人罷了，走了。」

她隨意攏了攏發絲，戒指在燈光下閃了閃，有些奪目。

我：「訂婚了，恭喜你啊。」

喬思思像是沒聽見我說的話，背過身走了。

閨蜜恨鐵不成鋼：「她都搶你男朋友了，你還恭喜她，你沒事吧？！」

我轉著酒杯，突然問道：「你說，她知不知道劉子明之前是我男朋友？」

閨蜜頓住。

我扯扯唇，如果喬思思不知道的話……

「有意思。」

一道輕佻的男聲，說出了我的心音。

我順著聲音找到了出聲人，坐在我的後桌，也不知道聽了多久的牆角。

男人站起身，端著酒杯絲毫不客氣地在我旁邊坐下。

他對我道：「不給我介紹一下？」

我指指閨蜜：「我閨蜜，小米。」

小米麵上露出驚豔的神色，唇角一點點往上揚。

我又指指他：「陳玉，劉子明死黨。」

小米瞬間麵無表情。

陳玉同她打了個招呼，而後問我：「跟劉子明分手了？被綠了？」

嗯，看來他是聽了全程。

陳玉是和小米一樣，為數不多知道我和劉子明事情的人。

他長腿交疊，玩世不恭的俊臉上露出幾分看好戲的神情：「跟閨蜜出來買醉，還放不下他？」

我想了想，很認真地搖頭：「放下了。」

陳玉明顯不信，就連小米麵上也露出幾分不忍。

他們都以為我在裝堅強。

我懶得去多說證明，畢竟在我現在看來，劉子明就是個陌生人，何必為了他去多費口舌，反而顯得我好像對他餘情未了。

次日，我給劉子明郵箱發了封辭職信，回公司整理自己的東西。

當初為了跟他在一起，我脫離了喬家，甘願在他身邊做一個小小文員，還是最底層的那種。

原本以我的能力，我完全可以自立門戶，可惜了這些年，流失的不僅是我的時間，還有那麼多白花花的紅票子。

一想到這，我就痛心疾首。

我的痛苦表情落在劉子明眼裏，就成了我鬧脾氣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