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去想那些抓馬的畫麵,同時慶幸江鶴追一早就去工作了,我不用麵對他。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應該是我外賣到樓下了,我邊接電話,邊起身去開口。
“簡女士,在樓下碰到您先生,外賣已經被您先生拿上樓了。”
外賣小哥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了密碼鎖解鎖的聲音,江鶴追推門走了進來。
我呆愣在原地。
淦,他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
我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裏,下意識喊道:“小叔......”
江鶴追聞言抬頭看過來,好看的眉峰皺了一下,“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了,你也就不用再跟著江明浩喊小叔了。”
“哦......”
但不叫小叔,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他啊。
畢竟都喊了二十來年了。
我低著頭,思緒漸遠。
按照輩分,我確實應該叫江鶴追一聲小叔的。
江家跟簡家是世交,兩家之間有婚約。
隻不過我爺爺和江爺爺生的都是兒子,婚約就順延給了孫輩。
而我作為簡家長孫女,本該是跟江家的長孫江明浩聯姻。
但是三個月前,在訂婚宴上,江明浩卻當眾宣布他喜歡的人是我的繼妹簡丹丹,要把我這個未婚妻換掉。
那一天,江明浩牽著簡丹丹的手站在我的對麵,讓我成了全場的笑話。
江爺爺沒想到江明浩會在訂婚宴這天當眾 給我難堪。
一怒之下不僅當場打斷了江明浩一條腿,還叫來了自己的小兒子,也就是江鶴追,讓他來救場。
江鶴追被一個電話叫來現場後,他看著窘迫的我沉思片刻,說:“訂婚還要再結婚,太麻煩,直接領證吧。”
於是,江簡兩家的婚約,就從我跟江明浩,變成了我跟他的小叔江鶴追,甚至一步到位,直接結婚了。
“剛醒?”江鶴追換好鞋,手裏提著某團外賣的黃色袋子從我身邊經過。
“嗯......”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
江鶴追把外賣放到餐桌上,幫我打開。
看著飄著紅油還有詭異味道的外賣,他眉峰皺了又鬆,最後也沒說什麼,“吃吧。”
“哦......”
如果知道他今天回來這麼早,打死我也不敢點外賣。
江鶴追明明也就比我大個幾歲,但他這個人從小就古板雅正,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老幹部的作風。
所以我們這一輩的小孩,見到他就沒有不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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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餐桌旁啜著粉,餘光卻瞥向一旁。
江鶴追戴著金絲眼鏡,在筆記本電腦前麵色從容地處理著工作。
早些年他為了幫朋友忙拍了一部小成本電影,沒想到就此一炮而紅,而他好像也從中找到了一點興趣,竟然在圈子裏一直待到現在。
他從小被培養來當江家繼承人,一邊要忙著拍戲,一邊還要顧著公司的事,左右兼顧卻還能遊刃有餘。
我常常感慨,他是不是八爪魚,我一天工作八小時累成狗,他一天能工作0個小時還不覺得累。
“啊!”
由於看太入迷,我啜粉的力度有些大,辣油湯汁不小心彈起來濺到了眼睛裏。
我聽到江鶴追猛地起身,帶動椅子挪動的聲響。
“怎麼了?弄到眼了?”
他抓著我手腕,緊張地詢問。
我雙手捂著眼睛點頭,疼得不敢睜眼:“嗯,好疼......”
江鶴追直接抱起我往廚房洗手台走。
把我放到地上後,他從後麵抱著我,打開水龍頭,壓著我彎腰,用手掬水快速地衝洗幾次,“慢慢睜眼,別怕。”
我聽話的微微睜眼,江鶴追輕柔的用水洗了幾遍,抽了幾張紙巾,擦幹淨我臉上的水,“還疼嗎?”
我眨了眨眼,除了還有點輕微的不適,好像沒那麼疼了。
“不疼了。”
江鶴追拍拍我頭,說:“慢點吃,毛毛躁躁的。”
那無奈的神態語氣都像是長輩在說教。
雖然語氣很溫和,但我心裏還是徒然生起了一絲別扭。
就好像我在他眼裏從始至終都是個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