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白薇薇和季辰是青梅竹馬，而我隻是白薇薇用錢雇來的“丫鬟。”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季辰喜歡白薇薇了。

那個時候，少年眼裏的愛意炙熱，是梧桐樹都擋不住的。

他為了她一句想吃草莓巧克力味兒的泡芙，就能跑遍整個上城市。

白薇薇受了欺負，他二話不說就去找那人算賬，哪怕自己被揍得鼻青臉腫。

白薇薇是他的心尖寵、掌中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間明月、心上琉璃。

季辰最害怕白薇薇哭了，每次白薇薇一哭，季辰就慌了。

他舍不得她遭罪，從小到大，都不知道他為著她受了多少苦。

我飄在空中，喪著臉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皺起了眉頭。

季辰當真為了白薇薇，連殺人這種違法亂紀的事都要包庇嗎？

他就這麼愛她？

“阿辰，我聽你說你這兩天睡不安穩，就開車來找你，誰知道從草叢邊竄出來一個女人，她竟然撞上了我的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才沒停下。”

“我不是故意的。”

白薇薇哭得讓人，哦不，是讓鬼都心疼，

我木然看著季辰，他的臉色冷漠，但眼底的擔憂藏也藏不住。

他緩緩握住她顫抖的手，安慰道：“薇薇別怕，你先帶我過去。”

4.

我就這樣靜靜地躺在草叢裏，現場的血腥味極重。

若不是季辰當年考慮到喜歡安靜，也不會遣散這附近的住戶。

當年決定將婚房定在這裏的時候，季辰還曾拉著我的手溫柔道：“嫋嫋喜歡安靜，我們就住在這江邊，附近六公裏的人都被我遣散了，我們每年秋天都來這裏住。”

沒想到當年我隨口一說的喜歡安靜，如今竟然也會幫到白薇薇。

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白薇薇殺人，除了監控。

天上的烏雲遮蔽了月亮，季辰不愧是整個上城市最為傑出的新秀，麵對這樣的場景他是一點都不慌。

他淡漠的靠在車的旁邊，甚至連看都不曾看一眼我，他右手的食指此刻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車，這是他思考時候的動作。

他當是在思考，怎麼處理這一具礙眼的屍體。

我的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來——眼睛也酸澀了起來。

淚水緩緩落下，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

被白薇薇百般欺負我沒哭。

被他季辰一次次丟下我沒哭。

被所有人罵的時候我沒哭。

我知道季辰不愛我，他娶我隻是因為我和白薇薇像。

我也不曾奢求，他季辰能像普通男人一樣愛我。

隻是，季辰，我永遠忘記不了，林蔭樹下放紙飛機的少年，細碎的陽光砸在他的臉上，他轉過身對我說：“林嫋嫋，我們一直都要做一個善良的人。”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