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住的屋子,疼痛感無法忽視。
躺在床上,我對自己說,睡吧清清,睡著了就不疼了。
迷蒙中,我好像做了個夢,夢裏我回到了十六歲。
那年蕭啟辰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我父親也隻是個普通的將軍。
那年冬天,京城的貴女們流行起了狐狸毛的大領子大氅。
我向蕭啟辰抱怨,選來選去都選不到一件合心意的。
而且這大冷天,狐狸早都沒了蹤影。
三天後,蕭啟辰拖了一條狼來了將軍府門口。
他在風雪裏蟄伏了三天三夜,隻為了抓這畜生給我做大氅。
我捧著他凍得青紫的手指,心疼得直掉眼淚。
我說:“你幹嗎要受這麼大罪去獵狼,我隨便去成衣鋪子買一條隨便的就行。”
蕭啟辰擦掉我的眼淚,他說:“我不想你被別人比下去,我就要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拿來給你。”
那一天,我抱著狼皮哭了很久,我再也不跟京城貴女比服飾,我已經擁有這世上最好最重要的東西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到半夜,疼痛感讓我醒來。
坐起身來,發現蕭啟辰竟然在我寢殿裏。
他這個時間不應該在李貴妃那裏嗎?
聽說李貴妃進了宮,皇上夜夜都宿在她那裏。
來不及多想,我垂眼下跪行禮。
蕭啟辰一把把我撈住,他捏著我的骨骼皺眉:“你怎麼瘦了?”
我愣住,隨即不動聲色地逃開他的禁錮,“回皇上,奴婢苦夏,想來是最近吃的不多。”
蕭啟辰看著自己空空的懷抱,臉色有些微冷。
他冷著臉掏出藥瓶和紗布,為我包紮傷口。
這算什麼,明明是他,讓我帶著傷去洗衣服的。
昏暗的房間裏,我不願意開口,他也沒有出聲,就這樣靜靜地包紮。
“疼嗎?”
我意識到他是在問我。
“不疼。”
和他對我心裏上的折磨比,皮肉之苦並不那麼難受。
“你就是,沒有心。受了委屈為什麼不說。”蕭啟辰看起來很生氣。
哦?是我不說的緣故嗎?
剛得知他順利登基的消息,我開心得跳起來。
可隨後就是他以顧家傭兵自重,不敬主上的罪名,把家裏落了罪。
我去找他解釋,他也不聽,逼我入宮為侍妾,才肯放了我全家性命。
剛入宮時,有一位淑妃仗著皇上寵愛,也曾刁難於我。
我哭著去找蕭啟辰,說:“辰哥哥,我好痛。”
卻隻得到蕭啟辰冷漠地推開:“別再喊那三個字,曾經的蕭啟辰已經死了。”
後來,不管有多痛,我都不會再哼一聲,因為從前那個愛護我的少年郎已經死了。
“奴婢沒有委屈。”我冷得像一塊石頭。
外麵聽的宮人來報,說李貴妃做了噩夢吵著要找皇上。
蕭啟辰起身,沒再多看我一眼,就急匆匆走了。
聽說第二天就有朝臣上奏折,說皇上獨寵貴妃不利於江山社稷。
要求皇上對後宮雨露均渣,以保後宮安寧。
於是蕭啟辰對後宮眾人均進行了封賞。
良嬪抬為妃,貴人抬為嬪,人人都沐浴了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