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琅晏第一次見麵,是在蛇王遇險,阮青青偷我錢去買藥那天。
她不知道,從她把人拖回小屋的那天起,狼族首領就已經盯上了這裏。
我像往常一樣收拾針線,準備去給獸人姑娘縫補衣裳,可剛剛出門,就察覺到了異常。
淡淡的血腥氣湧入我鼻息,下一秒,有力的大手就掐住我脖頸。
“把蛇王交出來,否則......”
這話有濃濃的威脅意味。
明明屋裏隻有重傷的狼王,我和阮青青均已離開,為什麼這人不敢自己闖進去?
因為他不敢賭,怕院中還有陷阱。
他身上的血腥味,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家夥也受傷了。
我聽見對方紊亂微弱的呼吸,似乎在壓抑著痛感。
於是悄悄從木籃裏掏出一支鋼針,反手就向後紮進他腹部。
小小弱女子在獸世,沒點東西防身可不行。
於是我的籃子裏,永遠放著一支纖細卻結實的鋼針,還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剪刀。
我是做針線活的繡娘,有這些東西再正常不過了,平日裏用花布遮住,誰也瞧不出端倪。
“唔......”
身後的人悶哼一聲,我趁機從他手下逃脫。
可還沒等我掏出剪刀,他就直接暈倒在地。
這一針紮的太準,剛好在他的傷口上。身材修長,肌肉線條流暢的俊郎男子倒在我麵前,他的衣裳被血水浸染,看起來倒是十分可憐。
似乎是傷的太重,無法維持人形,男人露出毛茸茸的耳朵,再後來是長出狼尾,最後變成一隻傷痕累累的大灰狼,皮毛光滑又漂亮,可惜許多地方都滲著血,結了醜陋的痂。
於是我找來鐵鏈鐐銬,把他的手腳都給捆住。又尋來鐵圈,把這頭狼拴在了鋪子的石柱上。
那會兒阮青青和蛇王還在曖昧期,我可不想在一顆樹上吊死。
獸族混戰,誰知道最後鹿死誰手。
如果蛇王落敗,我也得跟著完蛋嗎?
眼前的狼人瞧著非富即貴,我索性把他關在鋪子裏,和蛇王避開。
於是阮青青和蛇王在小屋裏甜甜蜜蜜,我整日都在鋪子裏和衣而眠。
“你到底想做什麼?狼族寧死不受屈辱!”
嗬,還是頭有氣節的狼。
我好吃好喝地把他供著,隻是一日三餐裏都摻著阻止他變回人形的藥。
急得這狼人半夜都要用爪子把我撓醒。
“旺財別鬧。”
穿越前我養過一隻小狗,取名旺財。狼人的毛色和他挺像,於是我大度地把這個名字讓給了他。
“本王是狼!”
他低吼一身,我終於驚醒。
原來還是個有身份的狼人,那我更不能輕易放他離開了。
“噓,大半夜不要擾民。”
我給他狼嘴捏住,害得他隻能發出“唔唔”的低吼。
大名鼎鼎的狼王,在我這兒度過了最憋屈的一段時光。除了幫我看家護院,偶爾遇到地痞挑事,還可以放他去嚇唬人。
這日子過得應該是十分憋屈才對,可不知為何,這頭狼看著我發呆的次數越來越多。
直到某一天,我發現他每次都故意不吃我準備的飯,那些藥早已沒用了。
而我的小鋪子四周早已被狼族的人占領。
我睡的迷迷糊糊,狼族士兵有序地跪拜在已經化作人形的狼王腳邊。
“王上,蛇王已經逃脫,我們還是盡快啟程返回領域吧。”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修長高大的背影。
原來那些鐵鏈,對已經完全恢複的狼王毫無作用,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掙脫。
他明明已經痊愈,為什麼還要待在我身邊。
他靈敏地察覺到我的存在,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等我打敗蛇王,你能跟我走嗎?”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迷糊。
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將我困在阮青青和蛇王身邊。我幾乎沒有想過,離開他們會是什麼樣的生活。
“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
他勾唇笑了,替我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記住,我叫琅晏。”
唔,看來他還是不喜歡“旺財”這個名字。
在我和琅晏待在鋪子裏的這段時間,阮青青已經被蛇王帶回宮殿夜夜嬌寵。
等我回去後,大臣送來一道旨意。
大王宣我入宮,做王後的貼身婢女。
我徹底被綁在了他們身邊。
而犬衛暗七看我的眼神也逐漸灼熱,阮青青大呼“好甜”。
可不知為何,我腦海裏總會浮現出琅晏的身影。
“有刺客!!”
阮青青遇刺,我被驅使著毫不猶豫地擋上去。
真該死,我明明最怕疼了,可為什麼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匕首即將刺入我心口,卻硬生生偏離方向,紮向我肩頭。
我終於看清那刺客的臉。
“琅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