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一個聲音打破了我的授課：“老師，你上課好無聊啊，我們想看電影。”

我盡量委婉拒絕：“這個人體結構的確有些枯燥，但在座的都是未來要成為醫生的，所以大家還是耐著性子聽老師講課好嗎？”

那個學生不情願地坐下了，我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賭對了。

規則明確指出，不能不完成教學目標，要保證授課內容的質量。

但緊接著，另一個學生的提議讓我徹底驚呆了：“老師，你放的PPT人體結構不清晰，你現場解剖一名同學吧。”

我心中一緊，想要拒絕，但規則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回響：【如果授課受到影響，學生會變得很危險！】

我勉強地看向學生們，試圖用輕鬆的語氣緩解緊張的氣氛：“可是解剖活人是犯法的。”

“誰說我們是活人？老師把我們當做死人不就好了嗎？” 一個陰冷的聲音在教室中響起。

緊接著，一個身影從人群中緩緩站起，手中的手術刀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他毫不猶豫地將刀刃劃過自己的腹部，掏出了自己的腸子，但沒有血流出，他無所謂的笑著：“老師你看，我沒事的。”

“是啊，老師，我們沒事的，你解剖給我們看吧。” 學生們異口同聲。

我，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此刻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惡心。

他們真的不是人嗎？

學生們見我猶豫不決，步步緊逼：“如果老師不願意解剖我們的話，那我們可以解剖老師嗎？這樣我們學的更透徹一些。” 他們臉上的笑容變得猙獰。

我隻能崩潰地大喊：“我願意，我願意。”

在這一刻，我隻能祈禱，他們或許真的不是人類。

教室的前排被迅速清理出來，一名學生被抬上了桌子，成為了解剖的對象。

我拿起手術刀，明明做過很多次手術，可手還是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刀鋒劃過皮膚，血液緩緩流出，那鮮紅的顏色和溫熱的觸感無情地擊碎了我的最後一絲理智。

我無法承受這恐怖的現實，尖叫著丟開了手術刀：“這明明就是活人，血還是熱的！”

我無法再繼續下去，轉身麵對著學生們，用盡所有力氣大喊：“我才是老師，上課要怎麼上是我的事，你們隻需要聽我的就行了，我會保證我的授課質量。”

學生們對我的反抗感到不滿，他們的眼神變得更加凶狠，紛紛朝我靠近，仿佛隨時準備將我撕裂。

就在這時，院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麵色陰沉地看著我們：“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不上課？” 我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趕緊向院長訴說剛才發生的一切，希望他能將我從這間恐怖的教室帶走。

然而，院長的話語卻讓我如墜冰窟：“韓老師，你的任務是好好上課，如果你不能使學生滿意，那你的評分會很低，到時候可不會評上優秀教師。況且學生都說了他們不是活人，就你一個人說是，你是故意和學生唱反調嗎？”

我震驚了，不敢相信這位主任醫師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指向躺在桌子上的同學，他的血已經開始結痂，但那分明是活人的血。

院長卻隻是搖了搖頭：“韓老師，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那我就直接取消你的評優資格。”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教室，留下我獨自麵對這群怪物。

我愣在原地，心中充滿了恐懼：我到底該怎麼辦，怎麼才能逃離這裏，難道隻有遵守規則當上優秀教師才可以離開嗎？

麵對這群怪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繼續解剖？不，這明明是人類，還是活人，我下不去手。

然而，在這窒息的沉默中，一絲靈感閃過我的腦海：“既然大家覺得我上課無聊，PPT不清晰，那我就給大家放紀錄片吧，這樣也可以幫助同學更好的理解我們身為醫生的使命。”

學生們聽到後，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一般，緩緩退回座位，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怪異的順從，仿佛隻要老師不上課，任何替代方案都能接受。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哀，為自己，也為他們。

屏幕上放著《手術兩百年》，這是我們國家第一部全景展現人類與疾病抗爭的科學紀錄片，裏麵的內容正好有解剖學發展、麻醉消毒止血、打開腹部等方麵的知識。

從某方麵來說，我也算完成了教學目標，至少在形式上。

我暫時鬆了口氣，接下來的課我都是這樣糊弄過去的，深怕再來一次解剖。

我把這個方法告訴了其他老師，他們也開始效仿，希望能夠借此度過今天，挺到晚上。

然而，依舊有一小部分老師因為無法滿足學生們那怪異而扭曲的要求，遭到了處罰。處罰的具體的細節讓人不敢深想，我隻知道，到了晚上，老師的人數變得更少了，其中林曉也消失了。

林曉，她剛來學校不久，總是滿懷熱情地投入到教學工作中，希望能夠將自己豐富的臨床經驗和專業知識傳授給學生。

她曾說過，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培養出具有紮實醫學知識和臨床技能的醫生，為醫療行業輸送高質量的人才。

現在可惜了。

我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不知道在這個扭曲的世界裏，我又能能堅持多久。

晚上十點到了，院長冰冷的聲音在空曠的學院中回蕩，清點著我們院的人數。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登上車，被送往醫院，

抵達醫院，我站在大門口，感受著原本死寂的醫院漸漸蘇醒。

病房的鈴聲、病人的咳嗽聲、護士匆忙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這混亂的聲音讓我感到一絲現實世界的熟悉，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詭異。

突然，一個小護士急匆匆地拉了我一下：“韓醫生，你還站在這幹嘛，趕緊去查房吧，病人一直在等你。”

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她拉進了病房。

第一個病人居然是張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