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他不存在,直直地走了過去。
“清清。”
他喊我,我就當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見狀,他一個箭步走到我的麵前,“你還在怪我嗎?”
這下是不能當他不存在了。
我冷笑一聲,“你以為你很重要嗎?”
“清清,對不起。”
我笑了,“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
“麻煩你讓讓,你擋住我的路了。”
唐之遠依舊沒動。
“清清,你聽我解釋。”
我直接甩了他一個巴掌,“現在讓我聽你解釋,你當初怎麼不跟我解釋。”
“解釋又有什麼用,在我最困難的那段時光你造成的傷害,現在你能彌補的了嗎?”
“三年前,我不是葉家真正的千金,現在依舊不是。”
“你和我解釋,我依舊沒辦法給你提供事業上的幫助。”
“你想得到我的原諒,無非就是為了讓你自己那點良心心安而已。”
我一連串的輸出,讓唐之遠啞口無言。
他默默地側過身子,讓出一條道給我。
沒看他,我徑直向前走。
“對不起。”
唐之遠道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腳步一頓。
“下次見到我,記得喊我弟媳。”
丟下這句話之後,我就離開了。
全程沒有回過頭。
三年前,我沒有回頭,現在依舊不會回頭。
迎麵碰上前來找我的唐執。
“回去吧,我和爺爺說你身體不舒服了,下次再回來。”
唐執率先開口道。
我一愣,隨即點點頭。
現在這種情況,我確實沒有辦法和唐之遠友好地吃完一頓飯。
和老爺子打完招呼後,唐執便帶我驅車離開了。
一路上,我扭頭看著窗外。
“後悔嗎?”
他的聲音清醇如酒,在黑夜中低低地飄進我的耳裏。
“不後悔。”
窗外的燈光斑駁陸離,照射在我的臉上。
一如兩年前,我在酒吧灌醉唐執的那一晚。
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想要嫁給唐執。
雖然我恨唐之遠,但我沒打算用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去報複他。
但是,我還是算計了他。
為什麼呢?
也許是葉家真正的千金被找回後,對於我的叛逆行為,無人在意。
在我覺得我丟失了親情的時候,唐之遠和朋友說到我不是葉家真正的千金,沒辦法用葉家的勢力幫助他,被我歪打正著聽見了。
和唐之遠分手的那晚,在酒吧買醉的我碰見了唐執。
當時我們並不熟悉,沒有過多的交往。
他看到喝醉的我,沒有阻攔我,也沒有過來打擾我,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受著我。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唐執也不錯。
我幹嘛要在唐之遠一棵樹上吊死。
想起當時的舉動,我覺得有些尷尬。
更何況“被強迫”的當事人還在場,尬的我腳趾扣地。
許是看到我窘迫的臉,唐執輕輕地笑了出聲。
他一笑,我就更尷尬了,恨不得鑽進車縫裏。
突然,我覺得不對勁,連忙糾正道,“不是,我不後悔跟你結婚是一碼事,離婚又是另一碼事。”
“好。”
他的如清冷冷的山泉流動,眼尾眉梢都是淺淺的笑意。
我紅著臉,雙手抱胸陷進座位裏。
感覺到我有點惱火之後,唐執才收斂了一點。
一回到家,唐執便準備進廚房忙活。
我伸手攔住他,“這麼晚了,點外賣吧。”
他卷起袖子走進廚房,“不衛生,一會就好。”
我站在廚房門口,靠著門看他熟練的動作。
男人淩厲的下顎線,與紅色的圍裙格格不入。
不由得想起剛嫁給他時,他是不會做飯的。
在得知我有胃病之後,他向做飯的阿姨請教廚藝。
說是我由於工作原因,吃飯地點不固定,所以有時候他做飯送給我會很方便。
阿姨曾說過我很有福氣,唐執對我真心好。
我說我知道。
隻是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我就好了。
唐執的動作很嫻熟,不稍片刻,廚房裏已經彌漫著飯菜的香味。
我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
唐執餘光瞟了我一眼,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很快就好了,你先去坐著。”
我點點頭,畢竟我就是個做飯白癡,也幫不上什麼忙。
餘光瞥到桌子上手機彈出的信息,我臉色一凝。
下一秒,我又恢複平靜。
唐執端著麵條出來,放在我麵前。
是我愛吃的西紅柿雞蛋麵。
“你的手怎麼了?”
雖然他的手撤的飛快,但我眼神也是極好的。
注意到他修長的手指上紅了一片。
他淡淡地搖搖頭,似是毫不在意,“沒事,我去抹個藥就好了,小傷,你先吃。”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歎了口氣。
縱使他不說,我也能猜到,肯定是做飯著急,燙到了。
唐執啊唐執,你這樣會讓我對你更加愧疚,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在他抹藥的幾分鐘內,我的思緒飄的很遠。
直到他在我眼前揮了揮手,我的眼睛才聚上焦。
“怎麼?香迷糊了?”
我輕咳了一聲,掩飾我的尷尬。
“明天柔柔要飛去法國,你要和我一起去送她嗎?”
“身為她的姐夫,我理應到場的。”
“不是,我問的是,你想去嗎?”
我特意加重了後麵幾個字的語氣,就為了防止他聽不見。
“我都可以。”
他一臉無害地看著我。
好吧,對牛彈琴。
我抬眸看了正在認真吃麵的他,“我可是告訴你了,這機會把不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他笑了,眉眼彎彎,“我知道,我愛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