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我的人突然寄宿在了我的身體裏。
她懊悔自己不該為了恰爛錢將感情線寫的亂七八糟,
為了挽回男主角忠貞專一的美好人設,她懇求我將故事線掰回正軌,達成和男主雙宿雙飛的HE。
我卻說:
「你既有心放我自由,那我可就要獨美咯。」
1
「所以我隻是你寫的爆火男頻文裏的女主角?」
「是的。」
空蕩的辦公室裏隻有我一個人,灑落一地的魚湯還在冒著熱氣,我的心卻已經冷卻下來。
頭腦中陌生的聲音還在滔滔不絕,就像一個身體宿入兩個靈魂,好一陣子我才適應。
兩小時前,我提著魚湯輕手輕腳進了池騁辦公室的門,他正聽秘書溫婉彙報接下來的行程。
未婚夫池騁是我的青梅竹馬,A市數一數二的商界大亨。
沒敢出聲打擾,我將魚湯輕放在桌上,靜靜坐等。
池騁自從接管了一部分家族企業之後,就從青澀少年搖身一變成了不怒自威的池總。我們從學生時代就沒有分開過,一直到大學確認關係,交往至今,甜蜜如初。
我輕輕轉動著戴在中指上的訂婚戒指,視線跳轉到溫婉身上。
成熟幹練的職業套裝在她身上不顯呆板反而風韻十足,池騁曾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誇過她。
名校畢業,高知人才,據說溫婉原本的意向職位是策劃總監,是池騁看中了她的業務能力把人收入麾下。
有這樣優秀又美麗的女人在男朋友身邊我不可避免有些介意,再加上池騁太忙已經很久沒有好好陪過我了。
我自覺自己並非吃醋,也相信池騁不會移情別戀,隻是總感覺有什麼異樣在心頭盤桓。
溫婉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和池騁說了什麼,兩個人迅速收拾好就要出門。
「這個李總比較喜歡灌酒,你少喝點,推給我就行。」溫婉聞言淺笑以示回應。
快出門兩個人才看到一直等在外廳的我,池騁看到我放在桌上的湯,神色一下子有些慌張。
可我滿腦子都是剛才池騁體貼入微的發言,笑的有些僵硬:
「阿騁,湯能養胃,喝過再去應酬吧。」
話音一出,我都想狠咬自己的舌頭,這話太過卑微,實在不該由虞家大小姐嘴裏說出來。
「思思乖,突然有一個比較緊急的應酬,我一會兒回來再熱了喝。」
池騁神情寫滿了歉疚,語氣和從前哄我時並無分別。
而溫婉容顏清冷,視線低垂並未作聲,可落在我眼裏還是莫名覺得礙眼。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端著碗直直走過去不依不饒道:
「不行!必須要喝,魚湯一涼就腥了。」
池騁恐怕是真的著急,推辭之間帶翻了碗,湯撒了一地,他忙查看我有無燙傷。
氣氛陷入凝滯,溫婉輕咳一聲打破寂靜,說先去挪車,讓池騁抓緊時間。
池騁看著地上的碎片愣神好一陣,懊惱撓頭:
「思思,對不起,放著讓小陳收拾,先回家吧。」說罷急匆匆地追隨溫婉離去。
我毫無反應,就在碎裂聲響傳來那一刻,一抹疼痛直鑽眉心。
突然,一道陌生的女聲響起:
「思思!是我!媽咪!」
我很確認這匪夷所思的聲音的主人不是溫婉,池騁和溫婉也不像是聽見的樣子,我不敢異動,直到池騁走後,我才開始回應那道聲音。
自稱媽咪的人好一陣科普我才明白,
我所處的世界是一本名叫《我在A市做大佬》的男頻小說,池騁是擁有金手指的男主角。
全文從他的角度講述了他從池氏財閥繼承人,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最終變成了世界級首富,事業愛情雙豐收。
而我是在他困難時陪他曆經風雨,輝煌時和他一起裝杯的賢內助女主。
「那溫婉呢?你創作她是為了什麼?」
雖然曆來對池騁示好上門雌競的女人不少,但我直覺溫婉和她們並不相同。
「溫婉是女二號,男主的知己紅顏,默契搭檔,一路輔佐池騁登上高位。」
察覺到我疑惑的神色,作者又補充道:
「男頻觀眾的喜好就是這樣的,男主既要有一個溫柔賢惠高貴典雅永不忤逆的妻子,又要有一個聰慧優秀難掌控的尤物甘願為其折服,他們代入起來才有爽感。」
不得不說,我和溫婉都極其符合這些要求。
溫婉那樣優秀的資曆卻甘願做池騁的秘書,而我不僅有虞氏千金、最年輕鋼琴家的鑲金身份,還練就一手好廚藝。
看著保溫桶裏剩著的魚湯,我突如其來有些抵觸,雖然我愛著池騁,卻無法接受自己自小接受的一切培養都是為了成就男人。
2
「這本書火嗎?」
「很火,甚至要影視化了。」
「那你為什麼要出現。」
「我是來請求你,救救這個世界,也救救自己。」
我有些一頭霧水,文很受歡迎,怎麼會需要拯救呢?
「我費了些功夫才擠入此時此刻你的意識中,這個時間段故事線還沒完全崩塌。」
「這不是你自己寫的嗎?」我徹底宕機了。
「是的,這本書火了之後,你和溫婉都吸引了一部分讀者,每天為究竟誰才是池騁的靈魂伴侶吵個沒完,熱度水漲船高,為了掙更多的錢我將故事線越拖越長,還寫亂了感情線,兩邊都想討好。」
「結果觸怒了讀者,他們大量發布惡評、咒我去死,我還真就被車撞死了。」
「然後我的意識就來到這裏,我實在追悔莫及,隻想把劇情掰回來。」
「你究竟是改的有多離譜?」
「額,你很快就知道了。」作者的聲音聽起來心虛極了。
我果然很快就知道了,當晚窩在我一百八十平的大床上一打開電視就到了新聞,
【池氏集團太子與秘書熱吻?英雄救美or暗度陳倉?】
頭條的巨大花字幾乎要灼傷我的眼。
雖然知道是劇情設定在崩壞,但是我畢竟在這個世界生活了25年,一時半會兒很難跳脫出角色。
接著,我強忍住情緒繼續往下看。
原來池騁說的應酬就是金融圈舉辦的遊艇派對,他為溫婉擋酒太多,一個人出來醒酒時和顧客起了衝突,從甲板上掉落到了海裏,如果不是救護員攔著恐怕溫婉也急的跳下去了。
溫婉一直清冷自持,我從沒見過她如此失態,呼喚著池騁的名字涕泗橫流。
如果代入池騁,我竟然也能get到爽點,難道這就是觀眾視角嗎?
人救上來之後,溫婉直接跪在池騁旁邊做了人工呼吸。
雖然知道是在救人,但是兩個人唇齒相碰的鏡頭拉的極近,頗有偶像劇的曖昧格調,看的入神,作者喚我三次我才有反應。
「思思,對不起,你別哭。」
我這才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麵,我隻愛過池騁一個人,怎可能不痛。
八卦新聞還在賣力地從多個視角分析這個人工呼吸,熱搜爆了,評論五花八門,
‘池騁和虞思思都要結婚了,這秘書怎麼這樣?’
‘大美女救人而已。’
‘雖然是有點膈應,但是池騁又不知道被親了。’
‘是呀,不能因為被人工呼吸就斷言別人出軌了吧。’
‘池騁為她出頭,還不夠親密嗎?’
‘我有情感潔癖,我為虞思思不值。’
‘人工呼吸而已,清朝人來了都要說你們封建,萬一池騁就是紳士呢?’
「所以你是因為寫人工呼吸被罵了嗎?」
「不全是,主要是為了討好池溫粉,給溫婉加了內心獨白:池騁,你還不知道吧,我們接吻了。」
代入感很強,我幾欲幹嘔。
「怪不得觀眾咒你,高知女性讓你寫得茶香四溢。」
「我錯了嚶嚶嚶。」作者沒有揭穿我的嘴硬。
池騁的司機打電話告知池騁落水的事情和醫院地址,我表現得很平靜,掛了電話也沒有立馬動身,發呆良久。
得知真相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和池騁的愛情是勢均力敵的。
雖然我不懂他工作上的事,但是我年紀輕輕就被譽為‘鋼琴女皇’在自己的領域從來不曾遜色於他。
卻沒想到在觀眾視角下,我居然僅僅隻是用來修飾池騁金手指的戒指。
錦上添花,聊勝於無。
「思思,把劇情掰回來吧,雖然我打了許多擦邊球,但是池騁的官配隻有你一個。」
作者筆下的虞思思是為池騁而生,這個人物的構架很簡單,愛上池騁,和他結婚。
榮耀的家世也好,天才鋼琴家的稱謂也罷,都隻是為了能和男主角門當戶對、增強讀者爽度隨意添上的前綴。
那我千辛萬苦成為更好的虞思思是為了什麼?從小接受的教育算什麼?日複一日枯燥煎熬又努力的練琴又算什麼?
是為了在池騁功成名就之後做他賢良淑德的太太?還是每天待機家中更新食譜等待丈夫回家的廚娘?
作者賦予了‘虞思思’那樣多的閃光點,卻要求這樣的女人隻為男人而活,未免有些膚淺片麵。
收拾了想法後,我往醫院趕去,正巧碰上溫婉從病房裏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驚嚇的緣故,她臉色十分蒼白。
「你,沒事吧?」實在有些不放心,我擔憂的詢問。
溫婉聞言看向我,欲言又止,目光鎖定我手裏提著的保溫桶,看向我的表情更加糾結,還夾雜著些許憐憫。
「池總醒了一會兒了,進去看看吧。」
這話聽起來喧賓奪主,可我並沒有往心裏去。
3
半個小時前。
溫婉輕輕掖了掖病床上人的被角,靜靜看著雙眸緊閉的池騁,神色痛苦的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池騁醒來拍了拍被子,溫婉才回過神來。
「池總,您醒了,想吃點什麼嗎?」
池騁醉酒又嗆水,有些脫力,醒來環視病房一圈,皺了皺眉:
「思思呢?還沒過來嗎?」
溫婉頓了頓,恭敬回道:「還沒有,小陳打了電話,估計在路上了。」
詢問了池騁想吃什麼後,她剛要出去買,碰巧在走廊遇到了我,我晃了晃保溫桶。
「我帶了些吃的,溫小姐辛苦了,去休息吧。」
看來溫婉的確是累壞了,也沒有強撐著進屋做電燈泡,道了謝匆匆告辭。
「思思,你來啦,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池騁一見我便佯裝虛弱,說話間輕咳幾聲,撒的一手好嬌。
習慣性的甜蜜和窺探到真相的痛苦撕扯著我,我將保溫桶打開,將熱乎乎的菜端出來。
「我就知道思思來晚了一定是去給我做好吃的去了。」
池騁餓了許久此刻來了精神,大快朵頤起來。
酒後傷身,我準備了清淡飲食裏他最喜歡的那幾道,水晶蒸餃,蝦米薏仁粥,紅豆米糕。味道與賣相俱備,一看就是出自相當繁瑣的烹飪工藝。
過去這樣的時刻,我會由衷感到幸福,也願意學習更多精致菜肴,現在這種感覺被衝淡了許多,池騁吃的認真,沒注意到我的異常。
「好好的,怎麼喝成這樣?還落水了。」
溫柔的提問聲讓他動作一頓,抬起頭來接觸我的眼神。
「喝多了發暈,隻是意外。」意料之中,卻讓空氣涼上幾分。
雖然錄像隻有人工呼吸的片段,但媒體想扒出前因後果易如反掌,池騁喝醉是溫婉攙扶著出來醒酒,踉蹌路過一個酒客身邊時,被誤認為陪酒公主上手調戲。
池騁當即和他扭打起來推搡之間就跌進海裏。
我並非興師問罪,隻是想聽他說句實話,毫無意外的失望了。
苦笑之際,溫婉去而複返。
「池總,李總約了一個賠禮局,想和您對一下時間。」
溫婉的臉色依舊蒼白疲憊,我能清晰地看到池騁眼中流露出的關切。
「還有本來定在明天上午的會議推遲到了後天。」
和平時一樣,他倆旁若無人的溝通起工作來,有時涉及到隻有他們才知道的經曆,還會傳遞默契的眼神和笑意。
我終於明白心頭那陣異樣究竟是什麼。
我並不是嫉妒池騁對溫婉頗多照顧,我確定我十分欣賞溫婉的才華。
我隻是傷心。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的愛人身邊出現了更加契合的‘戰友’。
他們的羈絆越來越深,直至生活中充滿彼此的痕跡,再也無法割舍,而我居然還要靠局外人的點撥才能發現那樣多的蛛絲馬跡。
我這個外表光鮮亮麗內裏家庭主婦的人物覺醒之前的確太過愚昧。
溫婉再度告辭,池騁見我一直默不作聲,有些慌張,開始哄我開心:
「思思,等我好了帶你去遊艇玩,可以喂海鷗,眺望海平麵的時候十分暢快自由,我知道你肯定喜歡。」
「今天有一道白灼大蝦,味道不錯,不過趕你的手藝還差點,思思什麼時候再做給我吃?」
「阿騁,我們退婚吧。」
我安靜聽著,眸子裏盛滿了光和他,趁他喘口氣的功夫,平靜地往水中拋入一枚炸彈,
和聞言愣住的池騁相比,我神色未變,語氣溫柔,就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思思,你說什麼呢?是我聽錯了吧?」
我的右手無名指上有不久前池騁親手為我戴上的訂婚戒指,那時候他說他永遠臣服於我一個人。
可是這些甜言蜜語,隻是為了深化男主角專情長情的美好形象,而不是因為這個人是虞思思。
戒指是名貴的定製款,尺寸剛好,我能輕鬆戴上,也能輕鬆褪下,金屬還在掌心散發著餘溫似作挽留,被我毫不猶豫地擱置在床頭櫃上。
「我會和爸媽好好溝通,你我分道揚鑣,不會影響到虞氏和池家的交情。」
我們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池騁知道我不是玩笑,胸口急劇起伏,神色受傷,疑惑又不可置信:
「我不答應!你知道的,除了你誰都不可以!」
作者也被我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會兒才敢出聲幫腔:
「ooc是我的!思思別衝動呀,池騁是我寫過最專情的男主角,讀者們都說他是純愛戰神,他不是戀愛腦,他是戀你腦啊,他不可能和溫婉在一起的。」
作者的話潮流到我隻能勉強聽懂,可惜我既覺醒就再也無法回頭。
縱然池騁會在達成最終目的之後踏踏實實與我結婚,可是人設崩塌了,也就是人變了,我無法忍耐自己的愛人有一個戀人未滿的知心戰友,也不想自己被拘束在池夫人這樣的身份之中。
再深厚的情感基礎,也經不住長久沒有共同話語平淡生活的磋磨,與其被消耗殆盡,還不如主動出擊。
反正劇情已經偏離,幹脆全攪和掉算了。
4
那天我倆不歡而散。
池騁死活不肯同意退婚,幾次找我解釋他和溫婉的事,還說溫婉已經調崗,讓我不要再疑心於他。
而我堅持到底,不僅僅是因為感情線裏雜質太多,更多是我不願再為別人而活。
池騁是唯我獨尊慣了的紙片人,他不會明白的。
或許是我的忤逆激起了他的勝負欲,池騁變得像熱戀時那般熱情。
燭光晚餐、滑雪衝浪、音樂會演唱會邀約接踵而至,這些都是學生時代我們熱衷做的事情,我們確實有過太多太多甜蜜美好的回憶。
池騁知道我心軟,想讓我念舊情,而我總是借約會提出退婚,他眼中漸漸失去了光澤,蒙上名為挫敗的陰影。
相比之下,我的父母很快接受了我們感情破裂的事情。
當初人工呼吸的事情一爆出來,二老就十分生氣要找池騁對峙,結果被我要直接退婚的決定搞懵。
起初他們也和作者一樣認為池騁罪不至此,將溫婉開除,二人切斷聯絡就可以了,這個提議被我否決。
溫婉不能操控自己的人生,何必要為難她,如果我的退出真的能讓溫婉變成女主獲得更好的生活和際遇,也許對於紙片人來說也是更好的結局吧。
「思思寶貝,我感覺你和我最初塑造的人設其實並沒有特別大的變化,隻是不再圍著男主轉了。」
「那你那些讀者都很喜歡原來的我嗎?」
「也有不喜歡的,有一部分覺得你是依附在男人身邊的聖母,溫婉女強人那掛才更具新意。」
我笑笑不置可否,難道女人性格溫良就應該被稱為聖母嗎?
女人或甜美或性感,或軟弱或強悍,都是獨特的個體,月季不必強裝牡丹,自己滿意自己就好。
難得這幾天池騁沒有出現,我回到我們一起同居的公寓準備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出來一並帶走。
作者也終於知道疼疼我這個女主了,不再堅持讓我按部就班發展劇情,此刻正生動地和我安利她寫過的沙雕甜文。
我分神聽著,時不時被逗樂,整個臥室彌漫著輕鬆的氛圍。
以至於我沒有注意到暗處默默觀察我許久的身影,以及那道逐漸冰冷執迷的視線。
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躺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裏。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強烈的直覺告訴我這裏並不危險。
作者和我同步醒來,她十分確定這不是她創作的劇情。
可惜她的一抹意識寄宿在我的大腦裏,沒有辦法獨立運行,所以並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如果不是不合時宜,我的確要說這是我理想的住宅,整個裝潢格調是暖洋洋的色係,顯得亮堂溫暖。
果然如我所想,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池騁在廚房裏不知道搗鼓什麼,我這才發現他的腰背已經挺括了不少。
他見我醒了,絲毫沒有想解釋的意思,隻是將三明治和牛奶放在我麵前:
「睡了這麼久餓了吧,趁熱吃,沒有洋蔥,芝士放了兩片。」
眼前還是那個將我的喜好爛熟於心的池騁,可我卻隻覺得脊背發涼,緊緊盯著他的瞳孔,想要摧毀他粉飾太平的演技。
「不敢吃,怕下了藥。」
池騁的心思深沉早已不是我能揣測,我身上的通訊工具全數被收走,甚至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爸媽會不會著急地找我,語氣不由得衝了一些。
耳邊響起譏諷的笑聲,桌布被扯落,餐盤食物掃落一地。
我在驚嚇中尚未回神,就被一雙大掌毫無征兆地拎起來放到了餐桌上。
大掌桎梏住我的下頜,修長的雙腿堵死我進退的空間,鼻息間全是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