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著永遠不會原諒媽媽。

媽媽歎口氣，打開電視調到新聞頻道後，默默地收拾地上的殘渣。

沒過兩分鐘，一條新聞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考生作弊被抓後跳樓！」

新聞裏說的，正是我所在的考場。

「果然，還是會發生。」

我媽輕聲開口。

「你是因為這個不讓我去考場的？」

「嗯。如果你去的話，這個跳樓的考生，就是你了。」

媽媽眼神悲傷地看著我。

她說，這是她重生的第二次了。

最初，高考這天，她早早地給我準備好早飯，裝好考試用品，送我去了考場。

可卻在考場外等來了救護車，和我被蓋著白布的屍體。

監考老師給出的解釋是，我作弊被抓，被發現後跳樓自殺。

這根本不可能。

我的成績根本不需要作弊！

這點我和我媽都清楚。

可在警方調查之後，還是以自殺結了案。

媽媽悲痛欲絕，選擇了跳樓。

重生在了她給我鎖進家裏的這一世。

她本想著隻要帶我避開高考就沒事了，可沒想到卻死在了爆炸中。

還好，上天又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聽完媽媽的講述，我明白了她的擔心。

想到自己之前說恨她的話，我的心中後悔的要命。

「對不起啊，媽，我那些話都不是真心的。」

「沒關係，丫頭，媽媽明白。我們明年再考好嗎？」

「好。」

我點點頭。

雖然還要再多經曆一年痛苦的高中生活，但媽媽的擔心是對的。

她不能失去我，我也不能失去她。

我們兩個隻有彼此。

我五歲那年，爸爸和媽媽離婚，從此我再沒見過爸爸一麵。

媽媽邊工作邊照顧我，雖然很累很難，但從沒有缺席過我人生每一個重要的時刻。

生日，節假日，也都會給我滿滿的儀式感。

要不是萬不得已，她是絕不會把我鎖在房間裏的。

冷靜下來之後，我明白媽媽的苦心，也對自己之前說的話越發後悔。

但是我還有一點想不通，為什麼，我會被人汙蔑作弊？

我一直與人為善，從不主動找事，也很少跟同學發生矛盾。

正常應該沒跟人結仇才對。

況且同一個考場，遇上熟人的可能性不大。

或許，隻是個意外？

我安慰自己別想太多，但心裏的預感告訴我，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第二天高考結束後，我給同考場的同學打電話。

她告訴我，考場裏除了我們兩個，再沒有同班同學，甚至同校的學生都沒看見。

哪怕我再怎麼懷疑，有人惡意報複我的可能性也已經被否決。

我隻能暫時將這件事放在腦後，開始新一輪的複習。

同屆的同學撕書放飛自我盡情玩耍的時候，我在做卷子。

他們查成績的時候，我在做卷子。

他們報考的時候，我還在做卷子。

他們邁入大學校園的時候，我還在做卷子。

說心裏不難受是假的。

可我隻能安慰自己，再來一年，我會取得比之前更好的成績。

時間，就在這樣緊湊的學習中悄然流失。

很快就到了我要再次高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