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被同學摁著喝了三年馬桶水，得了抑鬱症。

我爸聽後隻覺得我矯情，轉頭給我弟買了蘋果15。

他說，他像我這麼大，早就出來打工了，我還能讀中專多幸福啊。

他讓我從自己身上找問題。

後來，他帶我弟旅遊，把我鎖在家裏。

一回家就看到我腐爛發臭的屍體。

他抱著我的屍體嚎啕大哭。

爸爸，你為什麼難過呀？

我死了，你就不用供我上學了。

我從醫院檢查完，拿著重度抑鬱的檢查單回了家。

剛進家門，我爸正在拆快遞，見我回到家撇了我一眼：「死丫頭天天拉著個臉想幹嘛？老子供你上學你還不爽？」

聽到這話，原本想拿檢查單給他看的我愣住了。

我爸繼續說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在外麵打工，你有中專上已經不錯了。」

我無聲囁嚅了一下，有些膽怯地開口：「爸......他們都不喜歡我，你能不能給我辦休學，我生病了......」

話說完，我從書包裏掏出檢查單，小心翼翼遞到他麵前。

我想他雖然凶，但畢竟是我的親爸爸。

沒成想下一秒，我爸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我砸了過來。

「生病生病，一天天的就你事多！人家為什麼不討厭別人隻討厭你？讀不下去趁早退學，別浪費老子的錢！」

他看著我的眼神有明晃晃的厭惡嫌棄，就像看一塊狗皮膏藥一樣。

感覺到額頭一股熱流湧下，我委屈地捂著傷口：「爸，我沒有......」

他見我這樣更是來氣，直接衝上前給我一巴掌。

「滾出去！我沒有你這種廢物女兒！」他死死扯著我頭發往門口拖。

這時候，一直窩在房間裏的弟弟不耐煩走了出來，朝我爸吼：「吵死了，還讓不讓人打遊戲了？」

「兒子，吵到你啦？嘿嘿，都怪你姐不學好，這不，還學會裝病了。

「這是爸給你買的蘋果15，你瞅瞅喜不喜歡......看什麼看？這是買給你弟的，別想著偷！

「造孽啊，生了這麼個廢物，天天一張苦瓜臉，不如死了好......」

我跑回雜物間，默默用被子蒙住了頭。

聽著外麵爸爸不停的咒罵，眼淚大顆大顆掉進被子裏。

不如死了好......

這種話不是第一次聽了，但每每聽到都無比心痛。

爸爸，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我死了，你就滿意了。

醫生說我的病很嚴重，你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

我在我們市最差的中專裏上學，在這裏認真寫作業，做筆記，被他們當成最好欺負的書呆子。

高考前夕，我的複習資料被他們撕爛，身上沒有一處好肉，隻能穿長袖長褲遮掩。

被淋了開水的皮肉發炎化膿，火辣辣的疼。

我隻能趁著家裏沒人，挽起袖子，吹吹傷口。

這天，我從爸爸房間裏找出一罐燙傷膏，剛開始塗就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

爸爸的雨靴聲急匆匆響起，緊接著他大力打開房門，一下子看見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我。

他雙眼血紅，活像地獄裏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