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奪門而去後,外公並沒有追出來。
而是通紅著雙眼,轉向了無助哭泣的木槿。
走到家樓下時,我再次猶豫了。
那個男人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始終讓我踟躕不前。
我在腦海中為接下來即將麵對的場麵打了幾百遍草稿。
設想了千百種與男人魚死網破的畫麵。
未曾想,在我抬頭望向自家窗戶時,所有的想象都驟然破碎。
木槿小小的身軀被一隻大手舉出窗外。
她就像一個破敗的洋娃娃,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場景,我發瘋一般衝上了樓。
就算他瘋狂打我,拚命折磨我,哪怕他真的要侮辱我,
我也不能讓她把小木槿扔下樓,絕對不能!
衝進屋子時,我手上拿著在樓道裏順來的勾火鉗。
而那個恐怖的男人,隻用一隻手拎著木槿單薄的衣領,臉上滿是病態的興奮。
木槿無助的哭喊著,卻一動不敢動。
仿佛下一秒衣領就會破碎,而她,也會像我一樣,墜入深淵。
我通紅著雙眼撲向那個人渣。
在用勾火鉗揮向他後背的瞬間,同時抓住了木槿的胳膊。
男人果然在第一時間放了手,而我卻牢牢的抓住了木槿。
“媽媽!我好怕!”
木槿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眼,在看到我的瞬間,重新燃起明亮的火焰。
我拉著她的手將她慢慢往回拉,眼看就要安全了。
突然,我的後背遭遇重重的一擊。
突如其來的巨痛讓我差點拉不住木槿。
而身後的男人眼見我無力還擊,發了瘋似的用剛才的勾火鉗拚命抽打著我。
一下又一下,直到皮開肉綻,我也沒想過要放開木槿的手。
木槿卻懂事到讓人心碎,“媽媽,你放開我吧。”
“不!”絕不。
敞開的窗戶,讓我痛苦的喊叫聲響徹整個夜晚。
終於,有人找上門來,拉住了早已打紅眼的男人。
“我說木江,你也太狠了點吧!”
“就是!教女人也不用下這麼重的手吧?”
“快,陳子月,趕緊給木江認個錯,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七嘴八舌的議論讓我徹底驚呆了。
什麼叫教女人?為什麼要認錯?
受害者卻要向施暴者認錯?憑什麼!
“瘋了吧你們!他打我還要我認錯?”
我的反擊再次激怒了木江,他操起勾火鉗又想打我。
幸好圍觀的人群把他拉住了,卻是紛紛指責我的“不懂事”。
眼見這群人沒有一個肯幫我,再說下去,隻怕我真的會被當眾打死。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識趣的閉上了嘴。
緊緊摟著懷裏不停發抖的木槿,任他們的口水對我千刀萬剮。
不知“討伐”了我多久,人群終於散去。
而木江酒勁上頭,也倒在臥室床上睡著了。
我這時候才發現,木槿竟和我一樣滿身傷痕。
想起之前男人淫邪的眼神,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木槿似乎不太懂我的意思,我又換了種問法,
“他有沒有摸你,或者脫你的衣服?”
木槿搖搖頭,“爸爸就一直用皮帶抽我。”
還好還好。
我叮囑木槿,如果以後爸爸對她做了剛才我問的那些事,就要拚命反抗,而且一定要告訴我。
“媽媽,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差點被扔下樓的木槿,此刻卻萬分自責,抱著我皮開肉綻的後背,難過得不停流眼淚。
“傻瓜,這不是你的錯。”
這是第一次,我發自內心的想對媽媽說,這不是你的錯。
“這一次,讓我來保護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