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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
我以為是他考慮財產分割的問題,安慰他:
“放心,我不要你的一分錢,淨身出戶。”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靳晏洲賺的錢,我才不要,嫌臟。
靳晏洲卻咬著後槽牙,惡狠狠道:
“梁聞婧,我不可能和你離婚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卻啞然。
明明出國前,是他放下狠話:
“梁聞婧,當初是你們家逼走了小溪,是你害得她一輩子不幸福。”
“你要是再這樣胡鬧,就離婚吧!”
他之所以放下狠話。
是因為寧溪摔碎了我第一個孩子的骨灰瓶。
我扇了她一巴掌。
當時聽見動靜趕來的靳晏洲,在看見地上的骨灰後,露出的卻是厭惡的神色。
寧溪帶著哭腔向解釋:
“晏洲,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隻是被嚇到了......”
靳晏洲聽到後,替寧溪甩了我一耳光。
語氣嫌惡道:
“死都死了,還把骨灰放在家裏做什麼?晦氣!”
也是那時,我終於心死了。
他真的不愛我,以至於連我為他懷的孩子。
他都憎惡至極。
所以,在他這次出國的第三天。
我打掉了第二個孩子。
那是個和煦的晴天。
我爸媽剛參加完表姐的婚禮。
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懷孕的消息,但是他們很高興。
因為他們剛收到一筆投資,有了這筆錢,原本破產的廠子就能重新開張。
就在我打算給他們打電話時,我突然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錄音。
錄音裏隻有靳晏洲一個人的聲音。
他說:
“......寧溪她弟弟的白血病,是個定時炸彈。幸好,梁聞婧還算有用,到時候,我會和她再生一個。孩子的臍帶血能救人......”
我如遭雷擊。
我一直知道靳晏洲不愛我。
但我沒想到他竟然算計我到這樣的地步!
所以我認輸了,那一刻,我對靳晏洲最後一絲愛意消散。
我直接去醫院流產。
可我沒想到,爸媽竟然會被一輛渣土車追尾。
自此離世。
......
靳晏洲是在第三天回家的。
彼時我剛從醫院拿完藥回來。
一袋子的止疼藥。
給我開藥的醫生,表情凝重,問我:
“梁女士,你的家人呢?止疼藥隻會加重你的病情——”
我勾起唇角,瘦得凹陷下去的雙頰擠出一絲笑:
“我知道,但是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不想活了。”
醫生的話語凝固,憐憫般看了我一眼。
我穿著媽媽買的寬大外套,卻仍舊蓋不住骨子裏的冷意。
到底是生病了,身體素質太差了。
我緊了緊外套,打開別墅的門,卻看見靳晏洲坐在沙發上。
看見我時,他抬腳走過來。
我卻像是被他身上的矜貴氣質刺傷雙眼一般,下意識後退一步。
他原本掛著期待的雙眼,被濃厚的陰鬱覆蓋。
“去哪兒了?”
他垂眸望著我,語氣冷硬。
我眨眨眼,忽視掉他手腕處那枚袖章,沒說話。
那枚袖章,我半個月前,才在寧溪的朋友圈見過。
是她送的生日禮物,親手設計的。
而我這些年送給他的所有禮物,都被他以各種理由處理掉了。
手工杯子,被他送給下屬當煙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