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霖是人渣，我不是。我年輕多金又帥氣，入股不虧。」

我的老天奶啊！

我捂住胸口，總感覺心臟下一秒就要跳出來。

我是J人，從小到大，每一件事都在我的計劃裏。

我討厭一切計劃被打亂的感覺。

包括跟陸霖的戀愛。他追求，我考察，感覺不錯，同意。

按部就班。怪不得陸霖說我又窮又無趣。

許辰像個可怕的外來物種，突然打破了我的慣性。

就在我跟自己的心臟瘋狂做鬥爭的時候，許辰的信息又進來了。

「明天登記。生活費300萬。」

「每個月。」

奪少！！？？

我認真地數了數，確實是2個0，單位確實是萬。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認真地打下一行字。

「需要伺候小三月子嗎？」

許辰的語音很快發過來。

他在壓低了聲音笑，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飽滿的磁性，直往我耳朵裏鑽。

「不需要，然然，不需要。」

我的祖宗啊！

但凡我再猶豫一秒，都是對錢的不尊重！

就在我的腦子被萬惡的金額衝擊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突然看到手機上的反詐APP。

黨的光輝照我心。

我清醒了幾分。

「可以是可以。但首次交易，先打100萬定金過來看看你的誠意。」

三分鐘後，166萬到賬。

緊接著是許辰的信息。

「100萬是定金。66萬，祝然然實驗順利，旗開得勝。」

「明天9點在你們宿舍樓下接你。記得帶上戶口本。」

第二天，我們沒能去登記，因為陸霖找上了我。

我是被宿管阿姨喊下樓的。

陸霖直挺挺地跪在我們宿舍樓外麵，誰拉都不起來。

旁邊圍了一圈人。

看到我，他跪爬過來，想要抱我的腿。

我趕緊往旁邊讓開，怕自己折壽。

「然然，然然，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

我皺著眉不說話，不知道他要鬧哪出。

我已經兩個月沒見他了。

隻是從各種路邊社的消息裏知道，他高調地到處宣揚他已經考上了公務員，畢業就上班。

每天和許悅招搖過市，膩膩歪歪，在校園裏摟摟抱抱，公開啃來啃去。

甚至有同學看不下去，在論壇裏掛過他們。

我每天忙忙碌碌，他在我心裏的記憶，已經非常陳舊了。

冷不丁鬧這麼一出，鬼都知道肯定有詐。

我退後兩步看他表演。

陸霖看我不理他，眼眶一紅，眼淚哐哐往下掉。

「然然，失去了我才知道，我愛的人是你。」

「你別不理我，別不要我。」

我好煩，翻個白眼，轉身打算離開。

這時，從遠處衝過來一個白色的身影，用力撞了我一下，我朝旁邊摔過去。

「周忻然，你好狠的心，學長都已經這樣求你了，你都不願意幫他嗎？」

「拿不出畢業設計，學長畢不了業，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家夥。在這兒等著我呢。

當時的事情鬧得太大了，怕是沒有哪個組願意要陸霖。

沒有畢設，畢不了業，他的公考上岸就是個笑話。

我蹲下身子，伸手拍拍陸霖的臉。

拍得臉頰上都是紅紅的手掌印。

他咬著後槽牙，愣是不躲不藏，深情地看著我。

「好像有人說過，我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斬的時候那麼幹脆利落。」

「別回頭，大家都笑你。」

我起身想離開，張悅突然衝過來，趁我不備，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周忻然你這個賤人。」

周圍響起嗡嗡嗡的討論聲，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疼。

「賤人，你存心毀了學長！」

「你為什麼不幫他！你毀了學長，就是毀了我！」

我扭頭看陸霖，他一臉冷漠，對於我被打，毫無反應。

我笑了。

什麼都可以裝，發自內心的緊張和關心，裝不出來。

我打陸霖可以。別人無緣無故打我，不行。

分手的時候，我是想過好聚好散的。

愛與不愛，各憑心意。不需要強求。

但被打，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我看著張悅，覺得她實在蠢得可怕。

沒跟她多廢話，我直接報警。

警察來得很快。

目擊群眾很多，事實很清楚，我拒絕調解。

許悅喜提7天行政拘留。

對一個在讀研究生，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她崩潰了，在派出所大喊大叫。

「周忻然她也打人了！她打了我男朋友兩巴掌！」

「你們為什麼不抓她！」

「我的前途被毀了，她也別想好過！」

我都走到派出所門口了，又折返回去，扯著陸霖來到警察同誌麵前。

「陸霖，你女朋友說我打了你，要追究。一次說個清楚吧。」

張悅得意地抬起頭看我。

「學霸又怎麼樣？天之驕子又怎麼樣。七天行政拘留之後，你就跟我一樣，啥都不是。」

這一刻，我真的覺得他們倆應該鎖死。

倆傻X。

還沒等警察同誌開口詢問，陸霖連連擺手。

「不是，沒有，警察同誌，她說的都不是真的。」

「張悅她隻是我的學妹，不是我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是周忻然，她沒打我，我們互相打鬧而已。」

張悅驚呆了。

她披頭散發跌坐在椅子上，眼淚鼻涕一起流。

「學長，學長，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我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學妹，倒一倒你腦袋裏的水吧。」

「他為什麼這樣對你？因為他現在有求於我。」

「我陪了他那麼久，全程帶他上分，他不就麵試過了，事情還沒塵埃落定呢，隨手就把我扔了。」

「這樣的人，你竟然指望他？」

張悅嚎啕大哭，瘋狂扇自己耳光，求警察同誌再給她一個機會。

我轉過身，陸霖臉色訕訕地站在我身後。

「然然，都怪張悅她勾引我，我才會突然迷了心智。」

「她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看著眼前這張諂媚且油膩的臉，真的想穿越回去，把自己腦袋裏的水也倒一倒。

「她得到懲罰了，你的懲罰還在後頭。」

走出派出所門口，一道修長的身影歪歪斜斜地倚靠在大門口的柱子上。

逆著光，朝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