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膽！還不速來給太子殿下請安。”

我順著聲音望去。

兩名太監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擺放馬凳。

他比以前更講排場了，走到哪裏都有太子殿下的儀仗。

是啊，老皇帝年邁，如今的太子手握實權，自是今非昔比。

隨著珠簾掀起，我仰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他並未有任何動作，甚至連嘴角的弧度都未曾改變分毫，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一直知道他是有手段的，可從未想過有一天這種手段會落在我身上。

畢竟過去，身為人人敬畏的太子，在我麵前卻是毫無架子，體貼入微，想方設法地滿足我的一切要求。

可現在我才明白，他的溫柔和包容是有條件的。

誰更能給他帶來更多的利益，他就會對誰好。

半晌，太子皺眉。

接觸到對方冷冽的視線，我渾身一抖，臉上的血色也瞬間褪去。

現在的我隻是一枚對他毫無用處的棄子罷了，哪會有什麼好臉色。

我就像一條狗，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彎著脊骨垂下頭。

“奴......奴婢......”

我顫抖著張開唇，聲音細若蚊蠅：“奴婢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千歲......”

在這個階級森嚴的時代裏，我已經不敢再有任何逾矩之舉，神經脆弱又緊繃。

在這三年裏，隻要能尋到我一絲錯處，淩厲的鞭子就會抽打在我身上，拳打腳踢也不計其數。

從一開始撕心裂肺的哀嚎變成默默地忍受，打落牙齒和血吞......

太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盯著我看了許久，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我小心翼翼地避開太子的視線，生怕觸怒了他。

“果然學乖了。”太子終於開口，聲音中透著一絲滿意，“過來。”

那語氣，果然就像在逗一條狗。

我緩緩地抬起頭，看向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

他離我太遠了，像在雲頂上，發著金光。

而我，已經是一攤破碎的泥。

當時的我，還是宮中的郡主，還讓他覺得不配愛慕他，送我去調教改造。

現在的我，隻是一個罪奴，出了慎刑司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隻不過換個地方受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