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沒有任何他人的期盼,唯有自己迎難而上的決心。
我驚愕:
「瑞......瑞雪姐,咱們的名字不是已經在戶口本上了嗎?還可以改?」
身上的血是父母的,名字也是父母給的,難道人不是為了父母活著嗎?
「當然可以!」
劉瑞雪朝我遞過一摞複習資料:
「沛兒,我們要為自己而活。」
整個下午,我都是在震驚中度過的。
瑞雪姐說,女生塗口紅是悅己,不是被汙蔑勾引男人的。
瑞雪姐說,女生來大姨媽是正常生理現象,不是父母口中不知檢點,得了臟病的。
瑞雪姐說,女生也可以在男人堆裏闖出一片天的,這些女人會被所有人讚賞厲害,而不是靠男人養活的。
我有點向往瑞雪姐說的那個世界了。
瑞雪姐臨走和我說,我們也可以為自己而活。
不出我所料,傍晚我回到家,弟弟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大汗淋漓,一副要休克的狀態。
媽媽見我剛才門外走來,當即破口大罵:
「死丫頭又去哪勾引男人了!這麼晚才回來!不要臉的東西!」
我把寶貴的複習資料往身後藏了藏,防止媽媽看到撕了。
萬幸,她如今的心思全在弟弟身上,倒也沒注意到我。
「去,去城東頭再買點雞血,給你弟弟補補。」
看弟弟如今的模樣,爸爸叫住了我,對媽媽說:
「我看耀兒有些難受,再打雞血怕是會出問題啊!」
「能有什麼問題!」
媽媽不耐煩地道:
「肯定是咱們耀兒免疫力低,多打幾次雞血就好了。」
爸爸還是猶豫不定。
我萬萬沒想到媽媽無知到這種地步。
若不是推波助瀾一下,倒顯得我這個做姐姐的不疼愛弟弟了:
「爸爸媽媽,下午出去我碰見隔壁劉大媽了,他說剛開始給招娣姐喝雞血的時候,和弟弟一樣。但是多喝幾次之後,招娣姐的成績突飛猛進。」
「爸爸,難道你不想咱們家出個狀元?」
這可是祖墳冒青煙的好事。
他不可能會拒絕。
媽媽聽了我的話,對自己打雞血的事情更加自得:
「誰要敢阻止我兒高中,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爸爸不再攔著,還多給了我些錢,多買點肥碩有勁的雞血。
弟弟眼神已經渙散,躺在床上「唔啊」的向我求救,我走過去,扮演一個知心姐姐:
「爸爸媽媽對你真好,花這麼多錢買雞血讓你變聰明,姐姐都羨慕你了。等你考上清北,一定不要忘了爸爸媽媽的養育之恩。」
無形之中,既捧殺了父母,又將整件事從自己身上摘幹淨。
我就是個拿錢辦事的。
果不其然,弟弟求救的眼睛,變得怨恨,直愣愣地盯著爸爸媽媽。
額頭青筋暴起。
我瀟灑轉身,拿著錢就出去了,先給自己買了一些複習資料,最後才買了點狗都不要的劣質雞血。
醫院。
【你們聽說了嗎?五號床病人是被打了雞血,休克入院的。】
【昨晚來的時候都快沒什麼心跳了,各個科室的主任,救了半宿,才救回來。】
【聽說這雞血還是他媽給他打的,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要不是村長去了他家,發現端倪,估計現在人都涼涼了。】
我手裏拎著早就涼透的雞血,站在護士站的角落裏聽八卦。
昨晚回去後,還是村長和我說弟弟被救護車拉走了,讓我趕緊去醫院。
我佯裝著急地點點頭,回屋睡了一覺,今早才過來。
病房內,弟弟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
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管子。
我從水龍頭接了點水,灑在眼睛下麵,偽裝成落淚的模樣,慌不擇路地跑向病房,直衝到爸爸媽媽身邊:
「爸爸媽媽,沛兒好擔心你們。你們怎麼樣,村長和我說你們來醫院了,嚇死沛兒了!沛兒一晚上沒睡覺,走了一夜,終於從家裏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