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我的靈魂跟隨林馨音來到了她家。
現在的她似乎很有錢,300多平的大平層,朝南窗戶推開是車水馬龍的城市景象,朝北邊則是一條橫貫城區的江。
她靠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點進了洛寧桑的朋友圈。
剛剛她喝令保安放開洛寧桑,並和她交換了微信。
洛桑寧的朋友圈雖然三天可見,但一點開卻有大幾十條動態。
大多都發於午夜和淩晨。
“喻竹,我最愛的人還是你。”
“喻竹,你送我的蛋糕真好吃。”
“喻竹說了,最煩林馨音了。”
“看她可憐才多發她工錢,卻像牛皮糖一樣黏著他,真賤!”
林馨音看到這裏,微微皺起了眉毛,眼裏是痛苦和憎怒相交替的情緒。
不是這樣的,我想解釋,卻發不出聲。
我看著她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城市夜晚燈光打在玻璃上,將她的麵色襯得看不清情緒。
這時候,她手機響起了,熟悉的音樂,是海角七號。
“我把對你的思念寫在海角上,寄給那年七號的雨季,有些愛不怕時間太漫長,已經生長在心裏。”
當年,我最愛聽的歌曲。這丫頭還特意去學了吉他,在我生日那天彈唱給我聽呢。
她當時揚著一張素淨的臉,衝我燦爛地笑道:“隻要你喜歡的,我都願意為你去學。”
“什麼事?”林馨音接起了電話。
冰冷的語調,將我從回憶中扯出,我看著她微皺著眉頭和電話裏的人在商議工作上的事。
原來,義烏某個主營小家電的品牌邀請她去參與代言。
“不好意思,我隻做情感領域,不接代言合作。”林馨音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對方的請求。
“......”
我聽不到對方電話裏說的話,隻看到林馨音表情逐漸凝重起來,接著頓了幾秒鐘,說了句“好吧。”
我不禁疑惑,是什麼樣的理由,讓她改變主意。
十年了,重臨故地,我的心止不住地顫抖。
十年前,我在義烏賺得了第一桶金,也在這裏開了第一個公司。
在同一時間,遇到了林馨音。
當時,她還隻是一個18歲的小姑娘,剛剛高考完,暑假想兼職攢大學的學費。
我記得當時她很容易害羞,麵試的時候聲音低到快聽不清,頭幾乎要垂到胸前。
人事主管皺了皺眉,略帶嫌棄地睨了她一眼,一句話將她判了死刑。
“不好意思,銷售需要性格活潑外向的,我看你不是很適合這份工作。”
而如今,她卻氣場全開,全然不複當初忐忑緊張模樣。
她剛下高鐵,就有一堆女生圍擁上來,紛紛要求合照拍視頻。
身邊的保鏢欲擋下瘋狂的人群,卻被林馨音製止了。她讓保鏢候在一旁,自己去和粉絲們合照起來。
完畢後,她們兩個坐上品牌方提供的專車向前駛去。
保鏢小陳不解道:“馨音姐,真搞不懂你那麼忙,還要一個個給她們簽名。”
林馨音理了理因旅途奔波而散亂的頭發,說道:“你知道她們為什麼喜歡我嗎?”
小陳沒有出聲,林馨音繼續說了下去:“她們不過是想從我這裏尋求精神的慰藉罷了。”
“大家都稱呼我為清醒大女主,說我配享太廟。還有人天天聽我直播。”
“可還不是為情所困嘛?”
到達旭日電器的時候,出來的人居然是葉旭南。
十年了,他居然將家電行業做到了業界最大。
真諷刺,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骨。
此刻的他,臉上洋溢著笑容,熱情地招呼林馨音去會議室商談品牌合作事宜。
兩人本來是開開心心融洽談著的,突然身邊的秘書不由驚呼道:“這不是小音嗎?”
林馨音循著聲音打眼望去,愣了一瞬,似乎沒想起來眼前的人是誰。
“我是何工啊!當時在沈喻竹......”說到這裏,他意識到尷尬,突然將即將脫口的話咽下去了。
何工是我發小,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我倆小時候互相賭咒發誓,將來不管是誰成功了,一定要拉對方一把。
因此,我創業成功,開了廠後,接到了他的求助電話,二話不說就借給了他十萬塊錢。
他當時欠了高利貸,借了八千元,拆東牆補西牆,沒幾個月利滾利就滾成了十多萬。
他在電話裏痛哭流涕:“竹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他們要砍我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