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亮，周漾風塵仆仆的走進來，神態有些憔悴，嘴邊還掛著胡茬。

他的手裏拿著飯菜，還在冒熱氣。

走進時，他沒有說話，靜悄悄的，怕打擾我。

他看到我安靜的拄著下巴，望向窗外，乖巧的像個孩子。

我側過目光，先是驚訝，緊接著微微一笑。

「謝謝......」

動人的容顏如花兒般綻放，卻擋不住神態的蒼白。

他的眼中劃過一抹心疼，痛苦和愧疚在內心交織蔓延。

「我給你帶了飯菜，都是你愛......你應該會喜歡的。」

他伸出手，本能的想喂我，可是看見我本能的躲閃後，手指微顫，隻好停下來。

我睜大眼睛，撲閃著光芒。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些菜？」

「這個，還有這個，我都喜歡！」

他沒有立刻回答，支支吾吾半天。

「我帶的都是你們女孩子愛吃的，你喜歡就好......」

他有些心虛，不敢抬頭看我的眼睛。

這麼多年，我愛吃什麼，他當然清楚。

所以哪怕是隨口可以敷衍過去的問題，他都顯得慌張。

我甜甜的笑著，「如果誰嫁給你，一定很幸福吧。」

他神色僵硬下來，目光晦澀不明，喉嚨微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裏麵。

難以言明的情緒在他內心蕩漾，我感覺到，他在努力抑製內心的情緒。

莫名的舒爽在我內心發出萌芽。

沒錯，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他曾經所做的一切，都會化作一枚枚利劍，紮進他的心臟。

我狼吞虎咽的吃著，毫無吃相，他卻看得癡了。

微風吹過我的一縷碎發，輕輕觸碰他的鼻尖。

我嘴角帶著笑，一如曾經對他。

隻是，他隻能靜靜地看著，明明近在咫尺，卻無法觸摸。

臨走之前，我抬眸，語氣平和。

「不過，你以後別來了吧，我不想讓別人誤會。」

他身體微頓，扭過頭，勉強一笑。

「怎麼會，我們是朋友啊。」

「對啊。」

我認真點頭，「隻是朋友。」

「所以......」

「你越界了，不是嗎？」

「還是，你平常就是這麼越界，那你女朋友會很痛苦的。」

他瞳孔放大，眼裏帶著不可置信，卻無法再說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他聲音顫抖地說到：「知道了。」

第三天，周漾還是來了。

我看到，他現在門口，手裏拎著各種零食。

被發現時，他的神態有些慌張，胡言亂語說著蹙腳的理由。

我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心中卻有種報複的快感。

想必他身邊那位，已經心急如焚了吧。

我就是要看他這種，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人。

失去一切又會怎麼樣。

「你又怎麼了？」

他看著我的樣子，內心止不住的溢出憐愛之意。

這一刻，他很想將我擁入懷裏，親昵的摟著我的肩膀，和我訴說甜言蜜語。

我輕歎一聲，蜷縮著身體，眼神空洞麻木。

「你說，我有家嗎？」

周漾沉默了，好半晌之後才回答。

「有......」

我抬頭，淚水在眼角打轉。

「可是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其他人？」

「我就這麼......不值得可憐麼......」

「不，不是的！」

周漾身體劇烈顫抖著，這一刻，紅了眼眶，再也忍不住內心的衝動，用力抱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