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女無犬母,加油!」
說完她一揮手,「先離開這裏比較好,你們跟著我走吧。」
周生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都沒說。
周圍的人都在四散奔逃,秦楚一馬當先,媽媽急忙推起購物車跟上。
就這一會兒功夫,湧進來的喪屍越來越多,最佳逃亡時機已經過去。
剛走進逃生通道,下麵的地下停車場傳來一陣慘叫。
媽媽一把拉住正要往下衝的秦楚,磕磕絆絆地說:
「新聞裏說喪屍喜歡陰暗的地方,下麵隻怕更多......」
秦楚一愣,點點頭,「好,我們從上麵殺出去。」
口號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我們左衝右突,小姐姐殺得渾身浴血,甚至媽媽也拿刀砍了好幾回。
最後我們還是被逼到商場角落的一個小庫房。
一起的還有另外七八個人,有男有女,像是互相認識。
這間庫房在一樓邊角,還算堅固,堆放了不少日常物資。
大家原地坐倒,拆了罐頭分食,休養生息。
「姑娘,你身手不錯。」
對麵一壯實的中年男子衝秦楚豎了豎大拇指。
秦楚累得說不出話,揮揮手,大把往嘴裏填幹糧。
媽媽在貨物裏翻翻找找好一會兒,驚喜道:「找到了。」
眾人回頭一看:幾套嬰兒服,還有一罐奶粉。
我哭笑不得,舔舔嘴裏不知何時拔地而起的牙。
人家是七個月的大人了耶。
「孩子他爸,聰兒需要奶粉。」對麵人堆裏響起一個驕矜的聲音。
人散開,我這才看清這夥人裏同樣有個小孩,比我大,和他媽媽一道被護在中間。
媽媽愣了一下,友好地笑笑,「沒關係,可以分你們一半。」
那女人扯扯中年男人的衣袖,語氣不滿:
「女娃喝米糊就行了唄,我們是男娃,需要的營養多。」
男的沒說話。
媽媽攥緊衣袖,不安地來回看。
我眯眼打量屋子裏的人。
就明麵上的條件來看,我和媽媽是絕對的弱勢。
孤兒寡母,戰力弱小不說,還身無分文——家當都被爸爸帶走了。
不過本寶寶也不是好欺負的......
「煩死了,」坐在地上的秦楚突然睜眼,「我們是末日逃亡,不是清朝獵僵,什麼年代了還搞重男輕女那一套?」
「一人一半!喝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
那女人表情不忿,還想再開口,男的衝她搖搖頭。
「好了好了,」周生出來打圓場,「大家有緣聚在一起,以和為貴。」
秦楚衝我眨眨眼。
我悄悄放下撕了一半的肉幹。
唉,本打算趁這個機會徹底擺脫奶瓶,走上肉食的康莊大道的......
到了晚上,媽媽主動申請守夜。
「我白天沒幫上什麼忙,夜晚我來,大家好好休息。」
其他人敷衍地揮揮手,理所應當的樣子。
秦楚打了個哈欠,「姐,你頂不住了叫我。」
夜裏靜悄悄的。
過了淩晨,媽媽也經不住疲憊和睡意,頭越垂越低。
我把身上的毯子給她蓋了,起身扭扭腰,活動活動在購物車裏蜷了一天的小身板。
啊,當嬰兒真累。
噶吱嘎吱,幾聲細微的響動。
我警惕地望過去:好像有誰在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