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神醫說我的腿無法醫治時,林之逸便迅速讓他離開了。
我以為是不想讓我傷心......
回過神來時,針尖刺破手指,一顆顆血珠染紅白色絲綢。
鐘婉見此,聲音染上笑意:
“當初抗旨,是因為娶了長公主就無法納平妻。隻有你,無權無勢,身體殘缺,才是最好的人選。”
他怎麼可以騙我......
我那麼相信他......
鐘婉步步逼近,扔掉我手中的刺繡。
從身後拿出一塊玉佩,那為我和林之逸的定情之物。
玉佩陡然被砸在地上,碎成兩半。
鐘婉似乎還不滿,我腰間的那枚玉佩也被拿去砸了個稀碎。
她雙手用力掐著我的肩:
“所以你還留在府裏幹什麼?還不快滾?”
我定定看著她,不是我害死你孩子,也不是我非要坐著正妻之位。
我不過是傻裏傻氣救了個人,用所有積蓄供他讀書。
這有什麼錯呢。
對林之逸的愛意在此刻消耗殆盡。
我從一旁拿過宣紙鋪開,研磨,提筆。
一紙和離書。
“讓他過來,把這簽了。”
鐘婉奪過和離書,緊攥我的手腕,目光全是算計:
“你因為這樣,他就會回心轉意了?”
“欲擒故縱,好手段。”
她修長的指甲刺破我的皮膚。
我心中升起一陣不快。
一節一節掰開她的手,拖拽著她,甩到貴妃榻上。
之前在城北,天天釀酒、搬酒,力氣還是有些的。
鐘婉素來喜穿紗衣,額前再留上幾捋發絲。
被我如今這麼一甩,衣衫不整,發絲淩亂。
“隻要林之逸簽了這書,你這個平妻,趕走我這個無名無分的人不是輕而易舉?”
和離書在我們拉扯中變得皺巴,不過好在沒破。
我將這張紙遞給她,輕聲道:
“隻要簽了這書,他就隻有你一個妻子。”
鐘婉似被說動,眉眼間難掩喜悅。
對鏡整理番儀容,便轉身離開。
風平浪靜了一陣,沒等來和離書,等來了一巴掌。
我側著頭,耳朵嗡鳴,抬手一摸,血。
一張紙被拍在桌子上,那字跡十分熟悉,我的。
上麵清晰寫著:
明日申時,永安樓旁,劫林生。
不留活口,事成後一百兩銀子。
林之逸一腳踢到我的右腿,臉色陰沉:
“生生被拐去哪了?”
我被踢倒在地,痛得說不出話,渾身顫抖。
“說啊。”
林之逸嘶吼著,好似沒了耐心,抬腳踩到我的右腿。
他一寸寸碾軋,一步步逼近舊傷處,再用力一踩。
那瞬間,我感覺呼吸都停了,眼前黑了黑。
我艱澀開口:
“不是我。”
“不是你?你的字跡我能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