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我是不敢信的。
林之逸很聰明,眼睛好了後,竟然參加科舉,並拿下榜首。
殿前,聖上賜婚,封他為駙馬。
他寧可死了,都不肯接下這樁婚事。
“臣心有所屬。娶她是臣畢生所願。”
最後,被打得血肉模糊扔了出來,氣息近無。
昏迷前,他緊握著我的手,麵色慘白隻有眼睛是紅的,聲音哽咽:
“看來,隻能下輩子娶你了......”
公主欣賞他的癡情,向聖上求情,林之逸這才有活路。
林之逸醒來後,聽聞京裏來了神醫,專治疑難雜症。
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雪地裏跪了一天一夜,隻為神醫來看我一眼。
可惜,神醫也看不好我的腿。
林之逸緊抱著我,低聲說:
“我們念念,就算瘸腿,也是天底下最好的。”
於是——
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八抬大轎、十裏紅妝。
他將從前許諾的一一實現,隻為娶我。
我答應了。
可是現在,我後悔了。
之逸啊,我和你,相識四年。可今天那孩子已經五歲。
你為其抗旨的人,到底不是我。
林府婚宴,聲勢浩大。
敲鑼打鼓,京都眾多酒樓早已備好佳釀。
凡是進去消費,皆可一飲喜酒,共享歡樂。
府裏早就貼滿大紅喜字,掛著大紅鬥帳。
我坐在上位等鐘婉敬茶。
今日茶水格外燙,杯盞未到手中,鐘婉就已然鬆手。
滾燙的水倒在我手中,衣裙也濕了些。
“大夫人,你......”鐘婉睜著無辜雙眸,似是不解。
“你幹什麼!”林之逸臉龐染上薄怒,這是我第一次看他生氣。
“是我執意要娶,你要怪就怪我。為何讓婉婉下不來台!”
“大喜日子,徒增晦氣。來人,把夫人請下去。”
我右手被燙得發抖,若是往常他一定是最早發現,最早給我上藥的。
如今......
“是她先鬆手的。”解釋顯得蒼白。
他似乎不願再多看我一眼,讓丫鬟匆忙把我趕回院子。
我腳步虛浮,恍惚間到了院子。
“聽聞大夫人對酒頗有見解,那不妨釀些喜酒,也好彌補今日之過失。”
丫鬟話語帶著命令。
我抬眼看,眼熟,鐘婉身邊的人。
“是鐘婉的意思,還是林之逸的意思?”
“大夫人隻管做就是。”
我上前扇了她一巴掌,一個丫鬟,也敢和我這樣說話。
到了晚上,賓客散去,我的院子便熱鬧起來。
“之逸,算了。”
林之逸氣勢洶洶趕來,一腳踹開房門。
“我問你,為什麼打人?”
自從搬來這院子,吃食都差了很多,晚膳都是餿的。
林之逸餘光瞥見桌上飯菜,皺了皺眉。
語氣放緩:
“那丫鬟自小跟著婉婉,再落魄都不曾離開,生兒也是她帶大的,你不該打她的。”
可笑,如今打個丫鬟,都要被興師問罪。
“她命令我給你們釀喜酒,你覺得呢?”我將右手抬起。
紅腫一片,還未上藥。
我原本認為,我待府中下人也算寬厚,不曾想,人人都如此勢利,連個膏藥都不肯給我。